過去祝玉仙都是這麼想的,所以她才拒絕了那一部功法,想要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狠心的男人竟然整整兩百多年沒有見她一面。
很多時候,祝玉仙甚至覺得對方已經遺忘了自己。
畢竟那個男人已經成仙了,而且身邊環繞著諸多鶯鶯燕燕,自己不過是他凡俗的師尊之一,就算是被遺忘了也是理所應當。
可她卻忍不住的心裡發堵,不知道多少次抬頭望月,感覺到說不出的難過和寂寥。
兩個人可並非是普通的師徒,過去耳鬢廝磨的一幕幕,難道那個男人就真的這樣全部都忘光了?
她為自己感覺到悲哀和可笑!
所以才更加熾烈而瘋狂的投入到了武道之中,甚至孤注一擲的想要重開武道新天,她不想讓自己沉浸在對那個男人的思念和痛苦之中。
唯有武道,能夠讓她感到清醒和理智。
兩百多年的歲月,無數個日日夜夜,誰又能想到她這些年來承受了怎樣的孤寂和痛苦?!
祝玉仙甚至對他產生了恨意,恨他為什麼要招惹自己,為什麼要始亂終棄。
可直到這一刻,直到這個男人擋在自己的面前,用身體可以自己撐起一片天,讓自己躲在他的身後。
祝玉仙忽然感覺到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甚至不想再去管什麼武道,也不想再去管什麼劫難,心頭所有的恨意如同冰雪一般消融。
她一直都不想要做一個躲在這個男人背後的小女人,可當她真的躲在他的背後時,卻感到了難以言喻的心安和溫暖。
甚至有一種想要一生一世都依靠著他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她所化的白龍逐漸縮小,大約只有一丈,纏繞到了陸乘風的身體之上,那顆龍頭則從陸乘風的肩膀處探出,似乎是在依靠著他的肩膀。
一人一龍,身軀交纏。
明明是面臨天道洪流,明明是恐怖的劫難,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和自然。
天河作酒,碧霞為床。
就連光陰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
陸乘風雖然感到了祝玉仙的動作,但此時卻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所有的身心全部都沉浸在了眉心識海之中。
他以饕餮吞噬之道,將碧落天河吞噬,自然不是想要助長饕餮變的威能,而是將這無盡的天河之水澆灌到自身的本命法相之中。
想要藉助天道洪流,將自身的大道推演的更進一步。
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都在推演自身的大道,但哪怕積累深厚,饋贈無數,可想要將一門變化修行至十二重樓,直通天道,也沒有那麼簡單。
他有明珠法相,內蘊光陰之力,清濁天地,可也需要足夠的資源去演化。
而此時這無窮無盡的天河之水,就是最好的資源。
陸乘風將尚未推演完成的金蠶變和天蛛變全部都顯化,燃燒無盡的天河之水,摧動光陰之力,使得這兩門變化逐漸向著圓滿的方向蛻變。
嗡!嗡!嗡!
只見那清濁天地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頭六翅金蟬,這頭天地異種渾身都籠罩在朦朦朧朧的光輝之中,三對翅膀如同天刀一般可斬人春秋,可吞生靈壽元,極其兇戾。
這是陸乘風所選擇修行的變化之一,六翅金蟬變。
這頭天地異種在上古時期曾經掀起過滔天大禍,不知道多少生靈被他那六翅天刀誅殺,更以其神通奪取壽元。
它所走出的大道,為春秋大道,擁有如此可怕的殺伐,一是倚仗天生異種所擁有的強悍身軀,二是六翅所帶來的極速。
其大道神通春秋刀,一刀斬光陰,一刀斷生死,就算是不死也要被奪取壽元和生機,極其恐怖。
剛開始的時候這一門變化僅僅只是一重樓,但陸乘風這些年來不斷推演,已經將其修行到了第三重樓,可距離十二重樓還有一段極其遙遠的距離。
畢竟春秋之道乃是以光陰為根基,而且還融合了諸般天地法理,每走一步都極其艱難。
以陸乘風的眼光來看,都覺得這春秋之道不遜色於那位觀自在所修行的觀音之道。
然而此時無窮無盡的天河之水灌溉,光陰之力如同火焰一般燃燒,將這頭六翅金蟬的身軀完全淹沒。
恍惚之間,這頭六翅金蟬似乎從時間長河之上超脫,將目光落在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