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嘆息一聲,“死在這山上,屍骨無存,休要怪我。”
柴延宗眸光閃爍,心頭頓時升起了警惕,但面上卻依舊一副桀驁的模樣,“黃龍峰的黃龍潛淵藏劍真訣我也早有耳聞,只是近些年卻不曾在江湖上見過,不知是否是胡吹大氣?”
“我姓柴的卻不信你這所謂的藏劍訣能有多麼玄妙,你若有本事,儘管殺我。”
“你要自尋死路,為之奈何?”雲墨知道,此時忘川樓上下諸多賓客都將目光匯聚於此,若是他連區區一個柴延宗都拿不下,他要將這些人順利的禮送下山,怕是難如登天。
想到此處他也不再猶豫,右手按住劍柄,這柄被他蘊養了四十餘年的寶劍發出了無比激烈的嗡鳴聲,彷彿一頭即將掙脫枷鎖的蛟龍,蓄勢待發。
與此同時他身上升起一股無比可怕的氣勢。
兇厲、猙獰、嗜血!
像是脫去了原本掩人耳目的和善偽裝,暴露出了最為兇惡的面目。
明明劍還沒有出鞘,所有人耳中都彷彿聽到了震動天地的龍吟之聲,甚至連雲墨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無比扭曲,彷彿有刺目的光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不知何時,一個身著輕紗的妙齡女子,一個頭陀,一個乞丐,一個背劍戴斗笠的男子,一個身著儒袍的教書先生出現在了附近。
他們目光死死的盯著雲墨長老,臉色都有些凝重。
柴延宗原本正要揮刀劈殺,但是一股無比強烈的危機感瞬間湧上了心頭,直覺告訴他,如果他敢砍出這一刀,必死無疑。
他手中的長刀鋒芒凌厲,刀刃如霜雪一般明亮,雲墨的身子已經近在咫尺,只要砍下去,就可以讓其身首兩分。
然而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繼續揮刀,一股無比可怕的壓力籠罩在他的頭頂上空,讓他的心臟砰砰砰的狂跳。
他狠狠的咬著牙,額頭上不知不覺冒出了冷汗,握著刀柄的手臂彷彿被壓了一座大山,僵硬而麻木。
與此同時,雲墨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一股無影無形的劍勢直衝雲霄,彷彿要將整個天地都一分為二。
這樣下去的話,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出手,就能活活將柴延宗壓的心膽俱裂,甚至讓其武道意志崩潰。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旁的木樓之上,有四道人影直接跳了出來,他們施展輕功瞬息而至與柴延宗並肩站在了一起。
“秦家,秦良嶽。”
“風雷宗,呼延灼。”
“雲霜宗,段天涯。”
“流風閣,莫問春。”
五人站在一起,氣勢連成一片,風雷呼嘯,雲霜化雨,四季輪轉,恍惚之間竟像是在演化天象。
中州的這些世家和宗門,若是追溯源頭,大多數都是從御法天宗出身。
御法天宗的根本傳承為神通法天象地,以參悟天象變化,運轉風雨雷霆,掌造化之機為綱,其門內真法傳承,別出機樞,與凡俗武道有很大差別。
此時這巡天司的五尊強者,都煉就了武道真意,而且武道根源都與御法天宗有關,出手之時氣勢驚天動地,竟然在演化天象。
恍惚之間竟彷彿有一幅潑墨畫卷在眾人面前展開,雷霆炸裂,風雨飄搖,四季輪轉,竟讓人恍惚之間陷入到幻境之中。
嗡!
一道清越的劍鳴聲在天地之間響起,這聲音似龍吟,似鳳鳴,迴盪在天上地下,瞬間將這宛若畫卷一般的氣勢直接斬裂,在虛空中發出了宛若裂帛一般的聲音。
積蓄了四十年之久的藏劍術一朝出鞘。
劍刃拔出劍鞘的那一瞬間,像是山洪傾瀉而出,又像是瀑布飛流之下,伴隨著劍鳴之聲,幽暗深邃的劍刃撕裂了長空。
快!快!快!
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這一劍的鋒芒,長空之中甚至都留下了一道墨痕,像是把虛空撕裂留下了一道漆黑的裂縫。
原本正在附近觀戰的五位高手幾乎是在瞬間同時暴退,他們臉上流露出駭人的神色,唯恐多留片刻,捲入到這耀眼而璀璨的鋒芒之中。
他們施展輕功的殘影還在空中閃爍,就已經有金鐵交鳴的聲音傳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