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項王,也沒有任何人看到那一劍的奧妙。
祝玉仙頭也不回的逃竄。
她知道,枯竹一定會為自己斬出一條生路。
她留在雲蒼二十五年,唯一看不透的,就是他。
曾守靜自創功法,修行大日之道瞞不過她。
李聽風投靠幽都,修行水火之道瞞不過她。
包括玄陽的算計,八堂的鬥爭,內外諸峰的暗流……
很多事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願意參與其中,不願意牽扯其中。
唯有枯竹,她始終都看不透。
所以,她相信。
只要枯竹出手,她就一定有逃命的機會。
然而祝玉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親自放棄這無比珍貴的機會。
劍光斬落,一角衣袂飄飛,子母陰陽刃沖天而起,又如同亂花蝴蝶一般交錯而回,化作了一抹碧光落在了項王的手中。
可他的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容。
而祝玉仙,更是主動停下了腳步。
她滿臉震驚的回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身後的人。
面孔、身形、氣息……所有的一切都一模一樣。
可是剛才,在枯竹一劍斬落的瞬間,她分明感應到了另一個人的氣息。
雖然一切都只是一閃而逝,甚至讓人以為那是幻覺。
可祝玉仙卻呆住了,對方就算是粉身碎骨,她也不可能忘記那道氣息。
“我,我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
她臉上流露出了激動、痛苦和震撼的神色。
“我竟然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明明我自己就有人皮面具,可是我竟然一次都沒有懷疑過?”
“母親死的時候我沒有懷疑過,哥哥們死的時候我還是沒有懷疑過。”
“我就這麼傻傻的離開了幽都。”
祝玉仙的淚水洶湧而下,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逃竄。
可是……
已經晚了。
錯過了枯竹給她爭取的求生機會。
她又怎麼可能在項王的面前逃生。
所以,她的面前出現了一襲白袍。
“傻孩子,你逃什麼呢?”項王的臉上重新掛上了溫和的笑意,彷彿剛才枯竹的一劍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影響,只是斷了一截衣袖。
他將斷了衣袖的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提刀,站在了祝玉仙的面前。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祝玉仙的臉上露出嘲弄的神色,“我剛才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你還想要繼續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