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竹一言不發的交出黃龍峰劍令,他未嘗不知道剛才陸乘風的話是試探,可他年紀大了,一輩子都在雲蒼,就算是死,也要葬在此地。
陸乘風將令牌收起,目光掃過曾守靜和黎清風,這兩人面色都有些難看,作為一峰首座,他們的權柄和力量主要就來自於這面令牌。
一旦令牌被收走,首座也是有名無實。
更讓人難堪的是,陸乘風要讓他們直接跪地投降,卑躬屈膝,此等行徑,著實讓人憋屈。
曾守靜一言不發的將令牌甩出,盯著陸乘風說道:“少掌門,我知道你對我不信任,可我曾守靜也是生在雲蒼,長在雲蒼,如今七十六歲,一輩子都是雲蒼劍派門人。”
“你可以卸去我首座之位,卻不可以侮辱我!”
“幽都之主是天人,手段血腥殘暴,的確令人心驚,也讓很多人都感到恐懼,哪怕我也是心底發寒。”
“可我更擔心的卻是宗門,是雲蒼傳承。”
“卑躬屈膝,我不願為之,你不是要讓人給幽都之主傳話嗎?讓門人弟子去送死像什麼話,我去便是。”
他說這番話時語氣平靜,並沒有慷慨激昂,也沒有歇斯底里,只平平淡淡的說完,而後轉身就走。
黎清風微微嘆了口氣,“少掌門,咱們這些人雖然內部也有著鬥爭與不和,可到底還是一條船上的人,宗門要是沒了,大家的根也就斷了。”
“凡俗中有百年王朝,千年世家之說,王朝變更不會影響到當地的世家和地頭蛇。”
“可宗門斗爭不同,如果敗了,咱們這些高層連投降的資格都沒有,只有死路一條。”
“這其中有著極其複雜的原因,歸根結底,門派鬥爭牽扯到傳承、資源,老一輩強者死光了,仇恨就無法延續,重新選人修行雲蒼武學,收集資源,數十年後,一切依舊,死的只是咱們這些人罷了。”
“所以除非如李聽風一般投靠幽都,否則在宗門中地位越高實力越強,就越沒有退路。”
“你崛起的太快,對我們幾個老傢伙也不算了解,心有警惕,不信任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如果真的事不可為的話,那就逃吧,你只要能夠活下來,雲蒼的傳承就不算徹底斷絕。”
黎清風滿頭灰髮,穿著一身褐色麻衣,看起來像是個鄉間老農,他拍了拍陸乘風的肩膀,第一次像個長輩一般和他說話。
“你讓我們主動投降,是想把項淵引入困龍淵吧?此事交給我便好。”
“我老了,骨頭也軟,就算是給人跪地磕頭,也不丟臉。”
“你想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
陸乘風背後的五道劍光不知不覺間消散了,有些呆呆的看著面前如同老農一般的黎清風,又望了一眼已經逐漸遠去的曾守靜,心裡很不是滋味。
“去做吧,其他交給我們。”祝玉仙開口,眉心五色霞光氤氳,宮裙飄動,氣質越發脫俗。
陸乘風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雜念全部都斬滅,而後取出所有令牌,交給了祝玉仙。
“師父,大五行滅絕劍陣,原本就是以大五行滅絕神光劍法意催動,只是祖師怕後輩弟子不肖,這才拆分出五部絕學,分別執掌劍令,只要五峰傳承不斷,就可以催動劍陣。”
“如今你凝聚大五行滅絕神光劍法符,以五峰劍令就可以直接催動劍陣。”
祝玉仙接過他手裡的令牌,默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