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單槍匹馬,悠哉悠哉朝著三川河畔前行,腰間掛著玄陽神劍,手中提著鐵槍,身上並無肅殺之氣,彷彿信馬由韁,踏春郊遊一般。
不多時便來到了三川河畔,一路上有著不少斥候在他周圍環繞,來回輪換,傳遞訊息,陸乘風卻視而不見。
他與李家並無血海深仇,和李孝天之前更是未曾謀面。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玉川郡,於他而言勢在必得。
頂著趙天佑的這張臉,不過是用趙家的血海深仇來掩人耳目。
其最根本的目的,就在於利益之爭。
一山難容二虎,不除李孝天,如何能在玉川郡紮下根基。
陸乘風對這一切看得清楚明白,此舉無關善惡,只是立場不同,利益紛爭,如此而已。
此時河畔,隔著並不寬闊的水面,他與李孝天的大軍隔河相望。
“趙天佑,你為何忽然出現在我玉川郡內?”李孝天開口,聲如雷震,在滔滔河水上空迴盪。
“我懷疑你和土匪勾結,意圖亂我中州,立刻下馬受降,接受巡天司調查。”
陸乘風語氣淡淡的說道:“事已至此,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你們李家當初滅我趙家,滿門盡滅。”
“如果不是我父僥倖逃脫,我趙氏一族已經斷子絕孫。”
“此等血海深仇,我趙天佑無一日敢忘。”
“今日你既然尋來此地,那就在這三川河畔了結恩怨,以告慰我趙家先祖在天之靈。”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無比清晰的迴盪在長河兩岸,隨風飄蕩。
李孝天聽他開口,瞳孔就是一縮,只這隨風送音的功夫,就展現出對方極其精湛的內功和對力量、環境精妙的掌控。
這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非一流武者不可。
趙天佑過去混跡於青樓之中,所有人都以為他被廢去了修為之後,已經成為了廢人,可他什麼時候竟然不聲不響的重煉真意了?
想到此處,李孝天頓時充滿了忌憚和殺機,就在此時他身旁的親兵再次低聲傳信,“大人,確認過了,方圓十里,絕無任何伏兵,玉龍山那邊我們也一直在派人盯著,沒有任何高手出沒。”
“既然如此,那就斬了他!”李孝天再不遲疑,雖然不知道趙天佑為什麼敢出現在此處,但既然沒有伏兵,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將不堪一擊。
他當下揮了揮手,冷笑一聲:“把人給我帶上來。”
很快,就有兩名士兵拖著一個女子到了河畔。
“趙天佑,你且看此人是誰?”
陸乘風聞言望去,只見那被壓在河畔的女子穿著杏色紗衣,雖然頭髮有些凌亂,眼眶紅腫,臉上全是淚痕,卻依舊難掩動人的身姿和姣好的容顏。
只是眼角淡淡的魚尾紋,卻讓人看出,她的年紀並不算小了。
“你趙天佑在花街柳巷廝混,是這女人養了你整整二十年,無怨無悔,她用自己賣身賺的錢給你,讓你溫香軟玉,花街柳巷,不至於潦倒街頭。”
“你若是還有半點感恩之心,顧念她對你的情意,就速速下馬受降。”
“否則我大軍一動,立刻讓你化為齏粉。”
李孝天大聲開口說道,這也是他最後的嘗試,倘若能夠成功,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失敗,就以雷霆之勢將其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