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劉懷東?”
李安民看到這如鬼魅般突如其來降臨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不禁為之一愣。
劉懷東嘴角含笑的點了點頭,雙手始終背在身後,即便他此刻面對的是三個明顯對自己不懷好意的凝神境上三品高手,卻也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毫不設防,雲淡風輕的狀態。
這副姿態落在沒仇沒怨的人眼中,那自然就是傳說中的高人風範了。
可落在自家孫子昨天才被這小子打臉了的李安民眼裡,無疑更讓老頭兒心中的怒火在短短瞬息之間,成倍的暴增上來。
“小子,你昨天打了我孫子李青鸞是吧?”李安民再次開口。
劉懷東還是點頭,絲毫不以為意,不過卻是將背後的雙手拿到前面來,一手掏煙一手拿火,給自己點了一根和天下愜意的嘬了一口。
李安民兩隻眼睛不由得眯成一線,語氣陰沉的咬牙道:“你就沒什麼想對老夫說的?”
實際上直到這個時候,李安民也沒想著真的要跟劉懷東大動干戈,之前的動手示威,於楊家而言,是他的確存了踩下楊公世家,以此讓濟世堂真正成為兩廣最大勢力的心思。
但對於劉懷東而言,這老頭兒更多的也只是示威而已。
別的不提,就說劉懷東國醫堂醫術顧問那重身份,就足以讓李安民心生忌憚。
畢竟不管在哪個年代,民不與官鬥這都是天底下最大最實在的道理,濟世堂就算再怎麼根基雄厚,那也只是在兩廣地帶,能夠跟楊公世家比肩而已。
而人家國醫堂那是什麼概念?那是特麼醫字門正兒八經被國家認可了的官方組織啊!
也就是說,就任於國醫堂醫術顧問一職的劉懷東,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公務人員了,他區區一個民間勢力坐頭把交椅的,就算有那個臉面仗著年紀,倚老賣老讓劉懷東喊自己一聲前輩,但真對劉懷東動手,他李安民敢嗎?
別說是他了,就算賭上整個濟世堂,敢嗎?
所以李安民能問出那句劉懷東有沒有什麼要對自己說的,實際上還是抱著只要劉懷東認個錯,別讓他濟世堂跌了面子,這事兒就可以大事都不用化小,而是直接化了的心態。
下一刻,劉懷東故作思忖片刻後,竟還真的就點了點頭。
看到他這細微的動作後,李安民不由得神色一喜,已經挑起那堆臥蠶眉,心裡美滋滋的在等著劉懷東跟自己道個歉,然後再以濟世堂當家人的身份,對劉懷東這顆醫字門冉冉升起的新星招徠一番。
然而還沒等這老頭兒把情緒醞釀到位,劉懷東卻是脫口而出了一句險些讓他吐血的屁話。
“仔細想想,還真有句心裡話想告訴您老人家,那就是你的樣子……好像個傻逼啊,尤其是那些鬍子,太像猴子請來的逗逼了。”
這話傳進李安民耳朵裡時,讓這老頭兒不禁為之一愣,顯然是沒反應過來現實跟自己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不光是李安民,甚至
就連站在老頭兒身後的李建邦跟周文斌兩個,也是瞪圓了一對鈦合金狗眼,滿滿的震驚寫在臉上。
靜……一時間整個楊家大院,處處都是詭異的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也沒人具體估算過究竟過了多久,直到楊博霖的一聲嗤笑打斷了這令人心悸的寧靜,緊隨其後的,就是整個楊家所有人的捧腹大笑。
李安民那叫一個氣啊,氣的老臉通紅鬚髮怒張,簡直就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肆無忌憚的笑聲漸漸平息後,劉懷東甚至能夠清楚聽到,那老頭兒在發出老鼠一樣的吱吱磨牙聲,怕是這會兒給他個鐵塊都能讓老頭兒一口咬碎了。
臉色鐵青的盯著劉懷東看了半晌,最終李安民好不容易撫平了自己的情緒,這才伸手指著劉懷東,嘴唇發顫的緩緩開口。
“好好好,好一個不知好歹的豎子,原來現在年輕一輩的後生,都已經這麼猖狂了嗎?”
說到這裡,李安民竟是怒極反笑起來,旋即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建邦,文斌,你們倆給我廢了這小子,出什麼事我擔著!”
老頭兒這會兒的想法,與之前那可是截然不同。
如果說之前他還抱著即便自己孫子被打臉了,也想跟劉懷東化干戈為玉帛的心態,那麼現在,他已經是完全豁出去了。
公務人員怎麼了,公務人員就能隨意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