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新臉上陰晴變幻,他竟看不透青年所言真偽。
但青年身後的樹叢裡分明隱隱有一陣陣的“沙沙”聲傳出,似乎真的藏著不少人。
恰此時,野豬林裡又跑出來兩個滿身泥濘的武士,他二人來到唐有新身後,看看地上躺著的三個少年,又看看樹梢上那若隱若現的青年,低聲對唐有新報告道:
“報告大統領,那群野豬已清理乾淨,但是唐二可唐大人戰馬受驚,他從馬上跌下來被野豬拱傷,傷勢不輕……”
唐有新皺了皺眉頭,不理身後武士又看向樹上那青年:“你一個山大王不在山寨裡享樂,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管這件閒事麼?”
“山寨裡有我大哥坐鎮,用不著我操心。對,我就是閒的,我就是愛管閒事,野豬嶺裡的閒事我就是愛管,唐大統領你請自便。”
唐有新眼裡有一絲憤怒,他回頭小聲問道:“我二弟傷得重不重?其他兄弟有沒有受傷的?”
“唐大人臀部被刺穿,傷的很重,隨他一同來的幾個兄弟不瞭解野豬習性也多有受傷,咱們黃沙城的兄弟都沒事。”那武士小聲說道。
唐有新點了點頭。
唐二可受的傷和一般刀傷不同,野豬身上細菌太多,尤其是常在各種腐殖物上拱來拱去的獠牙,傷了人很容易感染潰爛,如治療不及時甚至會危機生命。
唐有新看了看腳下齜牙咧嘴的紀隆君,又看了看專心致志把玩手裡鴛鴦雙刀的青年,臉色陰沉道:“小子,這三個小鬼你要留我便留給你,今天我有事得走,下回咱們再論長短。”
青年笑道:“好啊,唐大統領哪天有空可以隨時去我們山寨玩玩,我隨時恭候哦。”
“好,我記下了。”
唐有新轉身臉色不善的帶著手下武士離開。
“……”
那青年待唐有新等人走遠後,看了看仍舊躺在地上的紀隆君三個,微微一笑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在他離開的同時,身後樹叢中忽然鑽出幾隻漆黑的大個頭野豬,這些野豬哼哧兩聲隨著他消失在樹林裡。
紀隆君三個並非是裝死,實際這幾天積攢的疲勞和困餓襲來,紀凱和紀也不在躺倒的同時幾乎就昏睡過去。
雖然場面危險,但他們一則感覺實難逃脫,再則也確實沒有力氣再做反抗,精神上放棄抵抗任由自己昏睡過去。
紀隆君被唐有新幾番折磨,他雙眼一直髮黑,耳朵也在轟隆作響,根本沒有聽清唐有新二人在說些什麼。
青年離開許久後,紀隆君胸口的劇痛才緩和了些,人也清醒過來。
紀隆君艱難從地上爬起,摘下馬鞍上的水壺搖了搖,裡面已經沒有水了。紀隆君又一屁股坐回地上,看著仍舊昏睡的兩個弟弟,開始回想這一路發生的一切。
很顯然,剛才有人救了他們。
如果不是樹上那人出現,要麼他會被唐有新直接折磨死在這裡,要麼那些武士料理完髮狂的野豬趕過來把他們仨全都抓回城裡。
總之都完蛋了。
“為何他救了我們,卻不等我們醒過來就走了呢?”
紀隆君自言自語的琢磨道:“他好像單槍匹馬一個人,一個人就能嚇退武功那麼強的大惡人,而且那惡人還帶了那麼多武士……我的天,這得是什麼實力才能做到?”
紀隆君斜靠在樹上,又飢又渴的狀態讓他渾身無力,什麼都不想做。好在不一會兒紀凱和紀也不悠悠轉醒,從地上努力爬了起來。
“哥,咱們這是……”紀凱看了看周圍,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那個教書先生呢?”紀凱奇道。
“哪有什麼教書先生,紀凱你見過武功這麼厲害的教書匠麼?”紀隆君有氣無力的說道。
“沒有……”
紀凱揉了揉肚子,又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嘆氣道:“哥,那個教書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抓咱們回去麼,怎麼咱們還在這躺著?那個教書匠哪去了?”
“這事……說來話長啊,我聽到樹上藏著一個人,那人三言兩語把教書匠給打發走了。”
紀隆君不知道那惡人叫什麼,乾脆也學者紀凱叫他“教書匠”好了。
紀凱奇道:“那救了咱們的好心人呢?”
紀凱往四面看了看,哪裡還有半個人的影子?
“大概是沒耐心等咱們睡醒吧,走掉了……”紀隆君無語的說道。
“咱們這一天天的,淨遇上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啊!”
紀凱又揉了揉肚子道:“哥,姬大叔的意思是讓咱們逃到北境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