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君,既然聊到這裡我不妨對你和盤托出。有些事,即便是羅輯兄弟和馬兄弟也是不知道的,都是塵封幾十年的往事。”
霍長門眼神有些迷離,他悠悠說道:“三個月後那一戰,非同小可。鐵帽城、奇城、冷家堡、無極觀,乃至整個奇城大勢力內所屬城寨的武力都會殺向銀杏山谷。有些事我不說,或許要永遠埋在我肚子裡了……”
紀隆君兄弟倆大吃一驚,他們看了看另三人臉色,都是無比凝重。
“兩位小友,且聽我繼續講吧。”霍長門笑道。
一切都是在秘密進行。
待丁一馬傷勢大體康復後,霍斌虎交給丁一馬十個孩童。他把眾人安排在一個十分神秘的地方鹿鳴峽。
鹿鳴峽位於銀杏山谷一角,方圓不過數里,四面環山,而且都是奇高無比的斷崖險峰,若非有人帶路從外面是絕然找不到進去的路的。
鹿鳴峽是霍氏家族歷代家主安息的地方,莫說尋常百姓,就是霍家子弟也不允許進入,只有極少數家族家老知道鹿鳴峽的存在。
霍斌虎安排丁一馬等十一人藏身在鹿鳴峽習武,峽谷裡除他們十一人外,再無他人。
丁一馬對自己身體狀況十分了解,他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外傷養好但內創無法痊癒,感覺自己至多也就再活六七年罷了,絕難活過七十大關。
他一生笑傲江湖,巔峰和低谷都經歷過,坦然接受命運給他最後的安排,在鹿鳴峽悉心教這十個孩童五行仙術。
只有霍斌虎每年的除夕來看望一次。
轉眼五年過去。
霍斌虎再次來到鹿鳴峽時,發現丁一馬已是滿頭華髮,身子佝僂的更加厲害,周身暮氣,只有一雙眼睛顧盼間偶然閃露出攝人心魄的精光。
“前輩,又是一年不見,您身子可還好?”霍斌虎有些感動的問候道。
“呵呵,老樣子吧。”
丁一馬笑道,“孩子們,出去自己練武,我要和霍寨主說會兒話。”
隨著丁一馬的招呼,已經長成挺拔少年的霍長門等人乖巧的向丁一馬和霍斌虎躬身告退,陸續走出了石室。
丁一馬簡單收拾一番椅子上的古今書籍,給霍斌虎騰了一個寬敞的座。
“前輩,詡剛這孩子……”霍斌虎坐好問道。
丁一馬擺擺手:“霍老弟,詡剛天資卓絕,潛力無限,這一年來他和其他孩子比,精進的更強了。”
霍斌虎點點頭,眼神有些複雜。
“老弟,我知道你的考慮。霍家是個大家族,銀杏山谷也是一份偌大的產業。立長還是立賢,無論在哪個家族都是大問題,兒戲不得。這是你們霍家之事,老頭子我便不多說了。”
霍斌虎尷尬的笑了笑,原來他的心事早就被丁前輩看透。
霍長門武功練得很好,在這些孩子裡面數一數二,而且天資也不錯,只是霍詡剛成了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異類。
他學習五行控金術的速度遠遠超過其他九個孩子,比之霍長門也要強出很多,令丁一馬無比欣喜,也令每年前來
探視的霍斌虎心裡隱隱有些思考。
畢竟霍長門是他的嫡長子,而霍詡剛,是霍家旁支的孩子。
按道理霍家的每個孩子都有競爭家主的資格,但為了家族穩定,歷任家主還是出在嫡系居多。
但武功強不代表就能當好家主,家主要處理整個銀杏山谷的內政外交,經濟民生,需要極高的手腕和頭腦,不單單是武功高強就行的。
可霍詡剛非但武功已經遠超霍長門,頭腦也不次於他。
這令霍斌虎十分難以決斷。
未來長門繼承家主之位後,如果詡剛和他齊心協力那還好,若是家族裡有個武功遠強於家主,又有非凡頭腦卻野心勃勃的族弟存在,可以想象這個家主的日子會多難熬。
而今的天下,狼煙四起,武功所佔的分量越來越重。
一個功夫實力頂尖的家主對家族來說當然是一顆必要的定心丸。
“前輩,詡剛這孩子,和長門關係還那麼僵嗎?”霍斌虎苦笑問道。
“嗨,他倆啊都是不服輸的性子。”
丁一馬搖了搖頭,笑道:“長門總以這些孩子的老大自居,可是功夫卻又比詡剛差了一大截。詡剛天生傲氣,只服強者,不論地位高低,你說他倆關係能好嗎?”
“老弟啊,我是盡心教育了,可惜天性使然,這些年他倆在我這裡不吵架已經不錯了,我是沒法子讓他們真正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