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老者捋了捋自己雪白的鬍鬚,緩緩坐回躺椅上。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縱然是這種上古神功,也未必就不能在某些罕為人知的神秘教派中代代相傳。據我說知,毀滅神龍帝國的那幾個大魔頭裡就有人習得此功。那才僅是二百多年前,如今二百多年過去了,小君,你猜這部武功有沒有在某個地方悄悄傳承下來呢?”
小君感覺像是被什麼異物卡在喉嚨裡,有種十分難受的哽噎感。
毀滅神龍帝國的幾大魔頭,那是當年天下最可怕的人物,也是他們這些人最為仇恨的物件。
按照老者所說,這部“觀想大法”曾出現在某個魔頭身上,現如今又出現在紀紀隆君身上,豈不是說他們之間似乎有些難以割捨的關聯?
曾經最可恨的魔頭,現在剛結交的兄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扯上了一種難以縷清的關係。
“可是紀隆君自稱是獵人出身,他除了那部入門級別的崩拳並不懂其他武功。除開他身上強橫的有些異常的經脈,紀隆君也就身手還算靈敏,但也都是野路子,顯然是和虎豹搏鬥時從野獸身上學下的。”
“如果他曾遇到一個身負‘太上洗髓經’的絕世高人,這人為何要傳給紀隆君這種資質普通的少年這門無上秘法?既然傳承了,又為何沒有教他其他讓他能夠自保的武功?以紀隆君現在的實力,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在一些江湖雜魚的手裡,這太可疑了。”
“除非這門秘法是他偶然間習得,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一部多麼珍貴、多麼玄奇的秘法!如果我得到這部秘法,我在具備自保之力前絕對不會像紀隆君一樣輕易在江湖走動,我會找一個人煙罕至的地方先把這部秘法修煉到小成,乃至大成,然後再到江湖上尋找能夠和它匹配的其他武功,相互輔助再修煉到圓滿境界。到那時,天下之大就沒有我小君不能去的地方了。”
小君默默把古書合上交還給大鵬。
他的眼裡,迷茫更深了……
……
奇城外城,南門附近,秀水街秀水苑客棧。
紀凱和紀也不聽紀隆君詳細把他倆走後發生的事情複述一遍,感覺既刺激又過癮,心裡好不快活。
“哥,魔流府那個大叔真的那麼猛,能把你當炮仗飛出去?”紀凱奇道。
“何止是我飛出去,我抱著那塊木頭,我和木頭都飛出去了!”
“那這人力氣得多大啊!”紀凱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感嘆道,“至少比我力氣大!”
紀隆君撇了撇紀凱,不屑道:
“你?大凱你可省省吧,你那點力氣不提也罷。現在離天亮不遠了,小君和大鵬怎麼還沒回來?”
“誰知道呢,我倆回來後就在屋裡一直等著,除了你跟賊一樣溜回來可沒再見到別人。明天就是除夕,客棧冷清得很沒幾個客人,有人進出的話我肯定能發現。”
“對了,哥,我看你還是先洗洗臉洗洗頭吧。不信你自己照照鏡子,你現在的形象跟鬼一樣。”
紀隆君訕笑兩聲:“這還算好的,我在屋頂上那會兒差點被烤熟了,臉黑點也沒啥。”
紀隆君說著藉著燭光在牆上的鏡子一照,才發覺此時的自己真的很狼狽。
一臉漆黑不說,頭髮都捲了起來,臉上的面板因為脫水過多而爆皮,說跟鬼一樣一點不誇張。
稍微洗了洗頭臉,紀隆君正猶豫要不要先睡會兒,外面大街上忽然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傳來。
紀凱趕忙把油燈吹滅,靠在窗前開了個縫小心朝外面看去。
大隊武士從北方高舉火把策馬趕來,有些武士持著刀劍衝進了附近衚衕裡,有些則挨家挨戶的闖進街上各家客棧,大肆搜查。
紀凱頭皮一麻,回頭低聲急道:“哥!外面好多武士,不會是來抓咱們的吧?”
紀隆君走到窗前眯著眼仔細打量了一番,外面到處都是武士,一個個全副武裝、殺氣騰騰。
居中一個騎馬的統領緩緩走來,那人十分冷靜,騎在馬上身子紋絲不動,不偏不倚正好行到秀水客棧門口勒住了馬腳。
“哥?”紀凱小聲問道。
突然間,騎馬統領輕輕抬頭,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看向秀水苑客棧的三樓。
那裡一排窗戶每一個都緊緊關著,只有一扇窗沒有關緊,眯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