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閉口不語,實則血煉之術的修煉難度遠在道家仙術之上。很多天賦異稟之人可以修煉到“真人”,乃至“尊者”層次,但他們能夠學會血煉之術的仍是寥寥無幾。
但此刻老者有了新的想法,他擔心打擊到紀隆君的信心,故沒有實話實說,而是含糊過去。
“最難的,還是血煉之術的獲得。因為這門術法可以說是一種傳承非常久遠的邪術。這門邪術練成後對拼殺搏鬥助力有限,但在其他方面又非常有用。可惜,這門術法太難練了,所以自久遠年代前傳到現在也只有極少數人能夠學會。”
“正因為如此,血煉之術經過幾乎是‘代代單傳’、‘代代創新’的傳承,每一個身負血煉之術的邪鍊師,他掌握的血煉之術都和最初的這門術法有很大偏差和變化,會加進去很多他本人和歷代師長們的感悟和改造。”
“哈,這就有意思了!”紀隆君來了興趣,忍不住插嘴道。
“是的,隆君,所以現在這世上,每一個邪鍊師都是獨一無二的。話雖如此,但邪鍊師的作用卻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血媒邪煉’!”
“‘血媒邪煉’?”
紀隆君默默的重複了一遍。
“不錯。‘血媒邪煉’,是透過對物件,尤其是金屬物件的深度感知,探覺它本身所蘊藏的點滴靈氣,以血為媒,把靈氣匯出,轉到其他物件裡面,以增加物件相應威力的一門邪術。”
“前輩,一個物件,比如剛才拍賣的那把修羅戰斧,它就是一把斧頭,一塊鐵,哪來的靈氣?”
“哈,隆君,你這麼理解可就大錯特錯了!每個物件,像你說的戰斧,在它被打造出來之後都會蘊藏一股先天靈氣。這股靈氣,就是親手打造它之人賦予它的。再者,在戰斧長久的使用中,他的主人身上所散發的靈氣經年累月後也會逐漸聚集在戰斧之中。另外,戰斧的主人拿著戰斧和人對戰,乃至見血、殺人,敵人身上,尤其是血液中的靈氣也會一點點的滲入、積累在戰斧裡。”
“如此一來,這把戰斧你覺得它還是一塊普普通通的‘鐵塊’嗎?或者說,同樣是一把嶄新的戰斧,它的威力能和這種被強者無數次殺人見血的戰斧相比嗎?”
紀隆君啞口無言,用沉默給了老者答案。
這個答案任何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那兩類戰斧威力可謂天差地別。
只是紀隆君之前從未想到這一層。
原來總覺得,一件武器威力強大,多半是因為用料好,或者鍛造的更好,再或者是使用者本身武功高強。
但老者點破這一層奧秘之後,紀隆君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武器的威力為什麼在不同的人手中不同,為什麼一些武器會成為有名的“兇器”。
因為,武器也會吸收靈氣,並且具備自己獨特的靈氣。
但過分的誇大虛無縹緲的“靈氣”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
紀隆君吞了吞口水,試著問道:“前……前輩,你說的確實有一定道理。可是就算是被無數高手使用過的一根木棍,恐怕也只會被一把精鋼打造的砍刀劈斷吧?我可從沒聽說什麼寶貝木棍能劈斷鋼刀的。”
“哈,你小子,”老者慈愛的摸了摸紀隆君腦袋,笑道:“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真正的木製神兵。不過這不怪你,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咳,運氣好的話,或許有一天你能夠見到這種神兵。”
“……好吧。”
“隆君,下面我要說的你可要記好了,這是很重要的部分。”
老者重新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邪鍊師,就是具備這種能力,能夠把其他物體上經年累月凝聚下的靈力,透過燃燒血液的方式來轉移到其他的物體上!”
“拿你說的修羅戰斧為例,若真是有邪鍊師對它進行了煉造,就意味著有某個不成器的邪鍊師,他把其他物體上殘留的靈力強行轉移到戰斧上,使戰斧更具威力!”
“這個物體,可能是一把匕首,可能是一隻戒指,也可能是一串項鍊。但無論是什麼,可以肯定的是必定曾有某個實力深厚的強者曾長時間佩戴過,不然不會殘留下豐盈靈力的。”
“哦,我大體明白了。邪鍊師的煉造,相當於對武器進行了二次加工,對吧前輩?”
“嗯,可以這麼理解。”
紀隆君點了點頭。這麼說的話他就好理解多了。畢竟他老爹就是個曠工,他們礦城的主業就是挖礦、冶煉、鍛造。
“隆君,這裡深入地下,而且守備嚴密。看似這裡是半公開的拍賣會,誰都可以進來,但誰也不會料到我一個老頭會被關押在這種地方。我被關在這已經有數月之久,如果我不教給冷若冰完全的魔流血媒之術,看來我真的要死在這裡。”
老者說罷聲音有些落寞,灰白的長髮零散的披在肩上,老者看起來更加蒼老。
紀隆君想要出口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