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紀隆君,他倆緊挨著,鼻頭與鼻頭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尺,這讓紀隆君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額……沒有您老人家硬朗,呵呵。”紀紀隆君訕笑道,“您看您全身被鐵鏈綁著,這麼沉重還一點事沒有,肯定是您老人家身子硬朗啊!”
“什麼鐵鏈,鐵鏈能困住我?這裡的金屬都是特製的,內中屬性早就被姓冷的處理過,看似鐵實際卻不是鐵,甚至不是金屬。”
老者似乎不想多說這個,笑著轉移話題道:
“哈,小兄弟,你倒是挺會逗老人家說笑。我老骨頭一把,剛才既然你聽到了我也不瞞你。我身體已經不行了,恐怕也沒幾年可活,你說我身子硬朗那可真是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哈哈,哈哈!”
紀隆君甚是尷尬,只得訕訕的撓撓頭,傻笑幾聲來掩飾一番。
“小兄弟,你身子感覺怎麼樣?剛才我情急之下只得強行把內力注入你體內,用血煉之術把你筋骨打散、融軟,這才能拉你越過那些鐵欄的縫隙……只是這麼一來,你的筋骨必受重創,弄不好,下半……”
老者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畢竟側躺在身後的少年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在一個時辰之前他還活蹦亂跳的,但現在,估計全身骨骼經脈已經被他內力衝撞擠壓的畸形,只剩半條命在了。
老者默默嘆息一聲,既是對紀隆君,也是對自己。
“前……前輩,你是在擔心我嗎?我沒事,我還年輕,恢復的快。”
老者呵呵笑了一聲,伸手輕輕摸了摸紀隆君腦袋,笑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額,我叫紀隆君。”
“哦,紀隆君,紀隆君……”
老者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略有些乾枯的手緩緩放下,食指中指並起,緩緩搭在紀隆君左手的手腕上。
“咦?”老者略有些渾濁、落寞的眼神,漸漸的又明亮起來。
“小兄弟,不要動,調整下呼吸,清空你的腦袋,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動!”
“哦……”
老者神情嚴肅起來,他閉上了眼睛,只剩兩根手指有節奏的在紀隆君手腕上輕輕跳動著。
他清晰的感到,剛才他強行灌入紀隆君四肢百骸的龐大內力,雖仍在少年體內到處衝撞,但那股力量分明弱小了幾分。而且,這股力量不像開始那般只在他筋骨上亂竄,隱隱似乎被一絲絲的分流到少年那仍顯脆弱的心脈去了。
隨著老者手指輕動,紀隆君體內殘留的大量內力像是終於找到了河道的洪水,被老者牽引著由四肢迴轉手臂,然後化作絲絲白煙從紀隆君小臂上滲出。
一炷香功夫後,老者又緩緩睜開眼睛。
“紀隆君,你……你是不是修煉了某種化功之法?”老者一臉嚴肅問道。
“化功之法?什麼叫化功之法?”紀隆君奇道。
他心裡猛地一顫,莫非被老者發現了太上洗髓經的存在?
“詭異,十分的詭異……”老者收回了右手,但一雙眼睛仍舊死死盯著紀隆君。可惜這裡是石牢最角落位置,光線暗到了極致,紀隆君臉上表情變換老者並未看出。
“你的經脈……看似尋常,實則和常人……略有些不同。但是,似乎又沒有什麼不同。紀隆君,你跟什麼術士學過道家術法嗎?”
“沒有,我是個孤兒,這幾年一直和兩個弟弟在深山老林裡過活,哪有那個福氣認識什麼術士,學習道法啊!”紀隆君淡淡說道。
這句話倒不是胡說,他只知魯啦啦教他的是什麼觀想法門,可以改善體質,算不上道家仙術。老者的話讓紀隆君一頭霧水,看似尋常,實則不同,又沒什麼不同……
那究竟有沒有不同?
“深山老林?隆君小兄弟,你能說說這幾年你在深山裡都怎麼過的嗎?”
“好……老前輩既然你有興趣聽,我就說說好了。”
紀隆君笑了笑,大體把礦城被奇城武士屠殺,他帶兩個弟弟逃進大山,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與野獸為伴,以虎狼為食,泡溫泉,採靈藥的經歷敘述一遍。
老者邊聽邊點頭,待得紀隆君說完他臉色終於好轉很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