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隆君暗自點了點頭:“沒錯,肯定就是這樣,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可是,貓膩歸貓膩,跟我有啥關係呢?我現在是插翅難飛,還是先想想自己怎麼出去吧!哎,這都什麼事兒,我他孃的真是苦命!”
紀隆君一臉的悲愴,不敢在這裡久留,萬一不小心發出點什麼聲音驚動石梯後面那兩人就麻煩了。紀隆君再次小心的回到三樓深處,靠著石壁緩緩坐倒。
“怎麼出去呢……怎麼出去呢……我沒帶乾糧也沒帶水,身上雖然有八百文錢也沒用啊,銅錢又不能當飯吃……”
紀隆君的臉上寫滿痛苦。
“嘩啦啦,嘩啦啦。”
背後的石牆裡再次隱隱傳來那鐵鏈聲。
“這狗日的挨千刀的,都倒黴到被人關在這種鬼地方了怎麼就不能老實點,來回走個啥啊,弄得我都沒法安心思考。”
紀隆君無比煩躁,然而越是不想聽,那人偏偏就越要走來走去走個不停,鐵鏈聲真的就像一隻討厭的蚊子,雖幾不可聞卻又使勁兒往紀隆君耳朵裡鑽。
“罷了,我也別說別人。說不定今天被抓我也得被關在某個陰暗的小屋裡,手腳都被扣上鐵鏈,每動一下鐵鏈就嘩啦啦作響,每走一步鐵鏈就在地板上這麼拖著……”
這麼一想,紀隆君對四樓那人反而多了一絲憐憫。大概這就叫同病相憐?
“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上四樓看看到底什麼人,尋常犯人肯定不會被關在這種隱蔽的地方。”
紀隆君點了點頭,打定主意。
“不過我不能走石梯,還得像剛才那般從露臺翻上去!好在四樓的露臺更矮些,翻起來也更容易!”
紀隆君在大腿的褲襟上擦了擦雙手的汗漬,身子微微一躍,兩隻大手就像兩條鐵鉗穩穩的抓住四樓露臺的下沿。跟著,紀隆君如法炮製腰部發力,小腿先行翻上去勾住四樓露臺,帶著整個身子慢慢翻了進去。
“呼……四樓,果然除了石梯口那兩人,這邊走廊沒有其他武士。”
紀隆君再次打量一番,這裡光線遠比三樓還要昏暗許多,紀隆君伏在露臺之下,暗上加暗,幾乎就要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確定沒有驚動石梯的武士,紀隆君慢慢弓起腰朝著那間沒有門的石室走去。石室不大,裡面卻和紀隆君想象的完全不同。
這裡,竟連著一個非常幽深的石道!
石道蜿蜒著深入石壁,也就是說,外面的石室只是一個門廳的作用,石道連著裡面關押著重犯的石室,那裡才是核心要地。紀隆君側耳傾聽一番,除了那陣輕微的鐵鏈聲隱隱傳來沒有其他聲音。
紀隆君豁出膽量,沿著低矮狹窄的石道一步步走了進去。
一盞茶功夫後,這條來回對摺、七拐八拐的石道終於走到盡頭。
那裡,一個火盆兀自燒著,火光十分昏暗。
紀隆君粗略估算了一下,這條石道恐怕有十幾丈的長度,但是盡頭的石室距離外面小石廳直線距離卻並沒有多遠。
“好奇怪的設定,這麼來回拐來拐去的,圖什麼呢?為了讓人多走幾步?”
紀隆君無聲的笑了笑,不知是嘲諷這石道的設計者還是自嘲。他抖擻了下精神,藉著昏暗的燭光朝石室裡面看去。
一間長寬都不足兩丈的石室裡,小臂粗細的鐵柵門緊閉,裡面一個一身白衣的漢子正在來回踱著步子。他的面容無法看清,只隱約看到他披頭散髮、身材十分消瘦。
那人雙手雙腳上果然扣著粗重的鐵鐐,隨著他來回踱步,腳鐐的鐵鏈在石板上發出“嘩啦啦、嘩啦啦”的摩擦聲,異常刺耳。
“看來此地的犯人就是他了。”
紀隆君不敢靠的太近,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是同情這人?被孤零零關在這麼昏暗的地方,甚至連個能說話的獄友都沒有?不對,誰知道這人是不是犯了什麼罪大惡極的罪過,盲目同情不可取。
是慶幸自己還沒有被抓,不然下場多半和他差不多?好像又有點早,畢竟紀隆君現在還不知該怎麼離開這裡,結局同樣是被關在鐵牢的機率非常之大。
“離那麼遠做什麼,來,再近點,再近點嘛。”
忽然,關在牢籠中那人竟然說話了!紀隆君像是被電流擊中,不由得嚇的毫毛倒豎、鳳眼圓睜。
“怕什麼,來都來了,怎麼還不敢露面?哼,又派了個沒用的狗腿子,姓冷的狗賊難道就不敢自己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