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碎石嶙峋,然而這一切都阻止不了兩人的身影。
離開天罪古地已經好幾個月了,天一宗的苦花道人和師侄畢林兒一直以這種近乎苦修的方式返回天一宗。
在古地兩人已經完成了宗門交代的任務,除了天一風雲珠,甚至還找到了傳說之中的神劍斬邪,不得不說這對天一宗來說,對畢林兒兩人來說都是重大事情。
可是畢林兒並不知道古地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只知道宗門至寶已經和自己融為一體,成為她命門之上的本命物。
得益於天一風雲珠,畢林兒的修行一日千里,如今已經是八品人傑中期,懸樞之上,畢林兒已經在仰望下一座靈山。
靈脩的境界、修為速度,一直很難有一個判定標準,有人也許一日之內,可以立地成神,也有可能終生困在某個境界,而在也難以精進分毫。
這也就所謂的機緣、資質一說。
但是苦花道人從來不會擔心畢林兒境界進步神速的問題。
因為畢林兒從出生之時,就已經被宗門內名宿看過,此生大道有望,長生可期。
不過即使是這樣,苦花道人依舊沒有掉以輕心,她之所以選擇這種山路崎嶇的路程返回,還是在以另外一種形式,近一步夯實畢林兒的基礎。
千里之行,始於腳下,一步一步長生路,不是空話。
神劍斬邪被畢林兒背在背上,如今光華內斂的斬邪神劍,更像是一柄琉璃澆築的藝術品,不過偶爾有神性劍影洩露,讓人心生恐懼。
經過這些時日的朝夕相處,畢林兒和斬邪的關係越加親密。
苦花道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卻是隱隱有擔憂之意。
她是當日那事的見證者,也是知道神劍斬邪主人還在世訊息的知情人。
一柄並非無主之物的神劍,帶在身邊真是好事?
傍晚時分,兩人夜宿崖邊,以山石為床,以星河為被,篝火暖暖,野地蟲吟陣陣。
作為一名問道長生的修行者,如此這般才算正常。
畢林兒還在打坐修煉,天一風雲珠猶如一口泉眼,不斷吸收靈氣,然後源源不斷的冒出靈力,而這些靈力水珠,又緩緩流淌,最終化作一條條猶如血管粗細的靈力河流,它們流淌在畢林兒的靈山之中,不斷滋潤著畢林兒的靈穴。
苦花道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嘴角有著笑意。
不過就在這時候,周圍蟲鳴突然戛然而止,一絲壓抑的氣息籠罩而來。
苦花道人最先察覺,隨後畢林兒睜開眼眸,兩人以眼神對視了一番,點了點頭。
突然一道黑影襲來,從天而降的他,彷彿攜萬鈞之力,目標直取盤坐的畢林兒。
藉著火光,畢林兒瞧見了對方真實面目。
居然是一位年紀與她差不了多少的少年。
只是這少年身穿皮甲,背後拖了一根尾巴,堅毅的臉上,兩邊臉頰生有絨毛,他的樣子,很像猴。
少年手拿一柄黑色重尺,被他猶如掄門板一樣,對著畢林兒拍去。
黑色尺影在空中呼嘯而來,還未臨近,畢林兒已經覺得勁風撲面。
苦花道人大呼一聲,想要吸引那道身影的注意,不曾想對方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畢林兒瞧著已經快若閃電一般向她襲來的少年,在眨眼間向後翻滾兩圈,待她穩定身形,斬邪已經被她握在手上。
少年一擊落空,飄然立在不遠處一道巨石上,他重尺杵在地上,眼神似笑非笑的盯著畢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