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陽是天武觀最近幾年發現的天才,身為秦州天武觀最傑出的一代,也不是厲陽自己的吹噓,在修行一事上,到是真如天選之子一般,年僅十三歲,便是已經成為九品道者裡面的大道士境界。
身為一個武修的他,性格頗為豪放,猶如他穿衣打扮一般,要的就是乾淨利落。
曾經在師門聽了很多次的天罪古地,如今真有幸來轉轉,少年眼中除了好奇,還有一絲期待,神州上不少天之驕子,據說都和天罪古地有或多或少的關係,就連觀裡之前一直需要自己仰望的那位師兄,據說就是曾經從天罪古地走出去的。
此行不止他,還有一位觀裡的師叔陪同,一是為了保護他;二是為了處理觀裡交代的差事。
走在並不多麼光怪陸離的清水村,厲陽心裡是有一些失望的,在他看來,這個小村子,神州上多如牛毛,有什麼可吹捧的?
有些無聊的少年,躺在廣場上,盯著不遠處的一座石碑,看著上面摩崖、聽潮二字發呆。
另一邊,有人從前方走過,也是一位少年,還有一位老叟。
少年身穿深藍色鏤花長袍,老叟身穿灰白長衫,兩方人馬本來河水不犯井水,怎奈猶如死人一般的厲陽,卻是突然從地上坐起來,盯著對面那個少年,就那麼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
如此這般的厲陽,到是把那個少年嚇了一跳。
身為厲陽的師叔,在不遠處,一樣躺屍的中年人朱重男,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秦州上有三怪,留月坡的水怪、天青谷的樹怪、以及天武觀的人怪!提起這三怪,秦州大地修行者,皆有耳聞,那天武觀一個個就是武瘋子,瞧著順眼的打一架,瞧著不順眼的,又得打一架,彷彿對於天武觀那一群人,不打架,都有些見不得人。
“你,咱們打一架唄?”厲陽突然一副諂媚的模樣對著那個少年說道。
那個少年一副猶如打量瘋子一般的眼神看著那個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最終在老叟的帶領下,猶如避開野狗一般繞道而走。
面對如此的厲陽,到是頗為有些惋惜,也有一絲找不到對手的高處不勝寒。
“師叔,我是不是就是這麼無敵?”厲陽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對著自己山門裡師叔道。
朱重男翻身就是一個耳巴子,重重的抽在厲陽臉上,前者猶如脫手的沙包一般,直直撞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鼻青臉腫的少年站起來,抹去鼻孔的血跡,一副爽快的模樣,頗為灑脫的順著一條路走了下去。
如此這幕,到是把周圍路過的清水村民看的目瞪口呆,這兩人,怕是瘋子吧,面對眾人有些質疑的目光,朱重男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翻了身,讓自己肚皮朝天,應該這樣能曬更多的太陽,這冬日的太陽,可是分外寶貴的。
被自己師叔揍得鼻青臉腫的厲陽,來到村外,少年沿河而行,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而就在他走上河堤之時,一雙本來毫無目標的雙眼,卻是猶如看見獵物一般,瞬間鎖定在河灘邊正在練拳的身影上。
劉不易如今正在練習先生傳他的立命七式,此刻以開門式而站,少年臉上有著絲絲汗珠,體表熱氣蒸騰,已經堅持了好一陣了。
不過就在下一刻,劉不易卻是以開門式變為如龍式,如今立命七式已經被他修行的頗為熟悉,轉換之間,毫無阻塞。
看見以如龍式對抗自己的厲陽,眼中頓時泛起一絲狂熱,到是真沒有想到,會在這河灘邊見到一位正在練拳的武修,雖然比起自己差的比較遠,但是好歹讓自己活動一下筋骨還是很不錯的。
面對劉不易的如龍式,厲陽只覺得這一拳勢如一條人型大龍,撲面而來。
厲陽本來出拳如隕石墜地,此刻卻是在半空收拳,飛身旋轉,以出腳直接硬撼劉不易的如龍式,兩人在半空之中交接,片刻之後,皆是向後連連退步,然後距離兩丈位置站定,打量著對方。
“你是誰?為什麼偷襲我?”劉不易看向對方那個與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少年,眼中有著謹慎。
少年並不說話,他身影晃動,雙手畫爪,猶如猛虎下山一般,一股恐怖的拳勢猶如一堵大山落下。
劉不易看見如此,當即以落月式防守,單手甩開少年頗為大力的正面一抓,而他腳下不急,連退兩步,順手擺開少年橫掃而來的另一爪,少年這一手落空,眼裡有一些狐疑,但是他卻是並不收手,而是變虎為豹,從地上猛然躥起來,然後當空倒垂重重一擊。
劉不易雙手回收,此刻化落月式為大日式,一股滾滾熱浪,直衝天上而去。
“啪!”兩道身影在對撞,劉不易向後退了一步,而那個少年卻是在地上連連退了三步才站穩腳步。
“天行拳法?”少年有些愕然,如果落月式還只是僥倖,那麼這大日式可就不是意外了,眼前這個少年,居然修行了天行拳法?
少年有些狐疑的看向對面臉色頗為不好看的劉不易,“你是天行宗的人?”
劉不易卻是並未說話,少年的連連出手,激起劉不易心中的不滿,這一次,劉不易卻是主動出手。
直接以大日式入立秋式,立秋式四式,拳法一出,秋意蕭瑟。
少年看見如此,本來的錯愕,化為激動,以前只是聽說天行宗的天行拳法無匹,到是還未領教過,如今卻是有機會見識見識,想到這裡,少年長嘯一聲,居然不在以剛才那種拳法。
少年身形展露,體內關節猶如炒糖豆一般,發出嗶波響聲,而少年眉目之中出現一抹喜悅,他拳法如龍,化為一條人型猛龍,直取劉不易而去。
面對少年一往無前的拳勢,劉不易眼見立秋式的拳意還未碰到少年,便是已經被衝散了,劉不易當即以立秋式,直接推進臨冬式,頓時猶如斬大龍一般,身法詭異的在空中做了一個微妙的翻轉,然後一拳重重落在少年肩膀上。
少年雙眼之中露出一絲凝重,他此刻察覺到了一絲危機,當即以另外一隻手堪堪抵擋,他的身子向下沉去,本來被劉不易死死鎖定的手臂,卻是突然抵在地面,少年單腳如神龍擺尾,直取劉不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