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清河村,已經變得有些蕭條,已近初冬,天氣轉寒,路上的行人稀少了很多,清水河流水清幽,河水有些泛黑,獨屬於初冬才有的顏色,蝦子灘前,有青牛孤影徘徊,劉不易牽牛走過,期間偶爾逗留,也只是檢視一下看是否還有遺漏的野菜。
如今時節,村裡還在外邊逛蕩的人,除了下地耕作的農人,也只有一些外鄉人還有興趣。
天氣漸涼,劉不易如今套了一件稍微厚點的衣服,走在田野間。
地裡大多數的莊稼已經被收拾完了,放眼望去,黑黃交替,枯葉敗草充斥眼簾,劉不易哈出一口氣,可以看看絲絲縷縷的白霧,清水村的冬天,總感覺特別冷。
劉不易縮了縮脖子,跟著青牛漸漸向前走去。
遠處一個少年迎面而來,這是一個打扮的頗為富貴的子弟,不過此刻因為在田間撒歡,看起來有些髒兮兮,不過臉上卻全是笑容,他手中拿著一塊破石碑,彷彿撿到寶一般,對於此,劉不易見怪不怪。
最近那些外鄉人,隨便拿起來一塊破磚,都是頗為愛惜的模樣,到是讓劉不易大開眼界,感情這小小的清水村是金銀寶地呢,劉不易好幾次都甚至懷疑是不是這些人腦袋秀逗了。
劉不易對於從身邊跑過去的少年郎不以為意,上了田壟,劉不易牽牛北行,而在路口處,劉不易看見一道火紅色身影站在路口盯著地裡檢視。
這是一個頗為高冷的女子,模樣約莫十五六歲,穿著一件大紅袍,黑色的髮絲整齊收攏在頭後,頭頂上彆著一枚青黃色的玉簪,女子眉眼清冷,高挺的鼻樑下,一雙紅唇薄而豔麗,此刻女子凝目注視前方。
劉不易好奇,隨著女子視線看去,發現對方竟然盯著一座很是普通的土丘發呆。
“長得挺俊俏,到是一個傻人?”劉不易心中暗暗想到,那個女子似乎有所感覺,回頭看了看劉不易,以及劉不易身後的青牛,粉黛未修飾的柳眉上,頓時掛著一絲不悅。
劉不易看見如此,當即低頭前行,實則內心頗為忐忑,難不成自己心裡想的,被這個女子察覺到了?
女子秀眉微皺,眼前這個從自己眼前走過的清貧少年郎,為什麼會讓自己的心湖火龍躁動不安?
這個女子,正是楊天震的女兒——楊念慈。
楊念慈到了清水村以後,隨著師叔百葉去拜訪了自己親生父親,因為常年不見的父女關係,本來就頗為冰冷,然而在加上楊天震拒絕交出焚炎天心石的原因,楊念慈心中對於楊天震的感覺,又是厭惡了幾分。
今兒心有所感的楊念慈,出來散步片刻,說來也巧,竟然發現對面那座平白無奇的土丘,竟然對自己有著若有若無的呼喚。
楊念慈剛才對著那個方向蹙眉凝視,實則是在細細感受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呼喚自己。
然而劉不易的出現,卻是突然打斷了這場沒來由的感受,所以楊念慈才會氣惱。
在來的路上,楊念慈便是已經聽到自己師叔百葉對自己說了不少關於天罪古地的事,此地據說當年乃是上古一處戰場,留下許多大修士的修行至寶,又得神州大修士鼎力製造,所以福源深厚,憑她神火之體,此行天罪古地,必然會有不凡收穫。
然而已經在清水村待了小半個月的她,卻是一點機緣都還未遇到,今天本來彷彿會有所收穫,眼下看來,全被這放牛小子攪了局了。
楊念慈惱怒的看了一眼劉不易,冷哼一聲離開這裡,劉不易看見如此,不由頭大,“難道自己走個路,也惹到她了?”
而就在楊念慈離開不久,對面土丘後走出一個年輕人,此人一頭藍色頭髮,身穿一件深黑色長袍,模樣看起來有些陰翳,在他眉心處有著一抹猶如正在燃燒火焰一樣的花紋。
少年比起劉不易要高一個頭,此刻拍了拍衣袍,一副桀驁不馴的目光落在劉不易身上。
“小子,你壞了我們的好事了!”丟下這句話的藍髮少年,一把推向有些擋道的劉不易。
面對藍髮少年伸過來的手掌,劉不易向後退了退,然後以落月式將少年的手又送回去。
本來頗為不屑的少年,此刻被自己的那股勁推著一個踉蹌,已經有些不悅的目光,剎那泛起兇狠。
劉不易看到了少年黑白分明的瞳孔,有那麼恍惚之間,變成一抹血紅,而少年的臉上,也有如蛇鱗一般的東西隱隱浮現。
劉不易剎那後退一步,心中已然明白眼前這藍髮少年,絕非普通人。
“有意思,一個十品小武夫境界的修行者,也敢對我動手!”那個藍髮少年冷笑的盯著劉不易。
在劉不易的注視下,那個藍髮少年裂嘴露出一口利牙,不過就在他要有所行動的時候,他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紅髮男子卻是按住他的肩膀,然後對著劉不易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弟弟有點天生畸形!沒嚇著你吧!”
說完這話的紅髮男子,一巴掌拍在那個藍髮少年的臉上,“叫你別出來嚇人!怎麼的?如今連哥哥的話都不聽了!”
藍髮少年本來帶著兇狠的眼神,此刻卻是全部化作畏懼的目光盯著那個紅髮男子,低頭弓腰的說道:“是弟弟不好!”
紅髮男子並未理會,他對著劉不易招了招手,然後說道:“小兄弟,沒嚇著吧?”
劉不易謹慎的避開了紅髮男子的手,站在一丈外的距離搖了搖頭,“你弟弟真是病的不輕,得治治!”
藍髮少年已經頗為平息的心境,此刻聞言卻是再次雙眼泛起兇光。
紅髮男子咳了咳,也不管劉不易一副詫異的表情,拉著藍髮男子衣領轉身離開。
“村裡有個回春藥鋪,裡面的田大夫治病厲害著咧!”劉不易在後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