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邊,最近多了一個年輕的釣魚人,此人並未戴斗笠,而是戴著一頂黑紗帽,身穿一身藍色衣袍武士裝,上面繡著一隻穿山豹,腳踏黑色繡金邊白底長靴。
這是大夏武將標配,在大夏,武將從上到下,一共有九品,分別為一品繪麒麟,二品繪獅子,三品繪虎,四品繪豹,五品繪熊,六品、七品繪彪,八品繪犀牛,九品繪海馬,這不僅是大夏朝廷武官等級的標誌,也是神州不少國家武官等級標誌。
別看這釣魚郎一幅悠閒模樣,實際上此人卻是大夏四品武將西南虎狼軍之一白虎軍邊騎將軍夏邑。
夏邑如今已經三十有三,戎馬生涯二十餘載,從一個隨軍小卒爬到如今邊騎將軍,那是一顆顆血淋淋人頭堆積起來的,身邊那把朴刀,上面暗色汙跡,可都是敵血乾涸形成的痕跡。
按理說來,夏邑按照如今這個時間,應該還在白虎軍統領五萬人馬,鎮守大夏西南邊疆重城之一的黃土城,不過就在前一個月,他收到一份來自上面的密函,讓他前往天罪古地暗中護衛一個叫劉不易的人,這份密函只有短短一句話,但是加蓋的章印卻是除開帝印之外最高三公印之一白鹿公張立雲的印章。
除了這封密函,外加三袋青玉幣,說實話,得到這筆錢財的夏邑當即都有跑路的心思,三袋青玉幣,這已經算是黃金幾百萬兩了。
不過到了天罪古地後,夏邑才發現那個叫劉不易的小子,過得雖然清苦,但是挺滋潤的,完全不用擔心,夏邑放下心來,沒事就到清水河邊躺著,曬曬太陽、釣釣魚,這也算夏邑生活裡難得享受。
今天日頭不錯,夏邑好整以暇,拋下魚餌,便是臥在石灘上,枕著一塊人頭大小的鵝卵石,眯著眼的他,感覺身上暖洋洋的感覺,到是不壞。
多年的戎馬生涯,夏邑如今才有一小段時間去細細品味。
夏邑雖然如今身為大夏白虎軍邊騎將軍,但是他真正的身份卻鮮有人知,而夏邑並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乃是夏秋來,取至夏盡秋來,由熱轉涼之意,夏姓在十多年前的大夏,是一個頗為富貴的姓氏,原因無他,乃是因為當時大夏五大鎮邊元帥之中,有著一個夏姓元帥,這個元帥名為夏正南。
身為大夏鎮邊大元帥,夏正南幾乎相當於一個諸侯王般的存在,不過此人性情頗為剛正不阿,在大夏朝廷上,褒貶不一,所以並不得當今大夏帝王的歡喜,雖然戰功赫赫,卻是並未封王列侯。
然而在十三年前,大夏發生一起駭人聽聞的密案,大夏當朝龍雀太子被人密謀殺害,屍骨無存,而此事不知道怎麼的,就牽扯到了夏正南這個鎮邊大元帥的身上,元帥府被滿門抄斬,身為夏正南獨子的夏邑被人暗中救出,由此才算保住了夏家最後一條血脈。
救他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夏當今三公之一的白鹿公張立雲,而也是他暗中操作,讓夏邑從軍,夏邑也很爭氣,一直從行軍小卒,爬到了邊騎將軍的位置。
雖然如今已經身為大夏四品武將,但是夏邑的心頭,卻是一直懷揣著復仇的心思,這些年他暗中調查,但是當年自己父親那件案子卻是絲毫頭緒都沒有。
一切證據都是顯示,自家父親就是那個密謀暗害大夏龍雀太子的主謀。
曾經夏邑也暗中問過白鹿公,但是每次白鹿公都是對此事避而不談,顯然在顧忌什麼,由此夏邑卻是更加執著。
心中想到如此的夏邑,打算這次做完任務,就回大夏國都,親自去向白鹿公要答案。
而就在夏邑在打盹期間,河邊來了一對師徒,老的髮鬚已經灰白,小的不過八九歲,兩人一路翻翻撿撿,基本上不放過這亂石灘的任何一塊石頭。
“師傅,那邊有一塊好石頭!”那個小的孩子,此刻盯著夏邑頭下那塊鵝卵石說道。
看到如此,老頭子一副打量的神色,不過最終到是沒有妄動,顯然他認出了那塊石頭邊躺著的那個人的來頭。
如今蒼洲境內,大夏的存在誰人不知,坐擁整個蒼洲西南部地界的人間國度,比一些普通山上二流勢力強上太多,也就那些一流宗門,可以掂量、掂量。
不過出生牛犢不怕虎,小孩子趁著自家師傅不注意,屁顛顛的跑過去,然後拍了拍夏邑的肩膀,“這位叔叔,你頭下的石頭能讓我看看?”
夏邑被吵醒,看清來人,到是並無太多不悅,他笑了笑,然後起身盤坐,一旁的老人卻是連忙湊過來,“軍爺,小孩不懂事,打擾了!”
“沒事,老人家!”夏邑看著低頭彎腰的老人說道,而他順手將之前枕著的那塊石頭遞給那個小孩子。
得到石頭的孩子樂的不行,直說自己撿到寶了,不過老人聞言趕緊捂住自家弟子的嘴。
“謝謝軍爺呢!”老人說完,帶著小孩離去。
夏邑看著遠去的老人和孩子,眼中到是有著一絲思索,不過最終還是沒有什麼動作。
或許可以做一下殺人越貨的勾當,但是夏邑覺得,這有點下作。
而另一邊,那兩個離開的一老一少,單手一撩,猶如改換面容一般,顯出了真身,居然是兩個中年人,皆是身穿道袍,頭戴方帽,手拿浮塵,看起來頗為仙氣飄飄。
“老二,此人如何?”身穿紅色道袍的那個中年人,對著面前的師弟說道。
“師兄,此人到是有些資質,但是戾氣太重,殺心太強!”那個身穿綠色道袍的中年人緩緩道。
“這次我們奉師門之命下山尋好的修煉苗子,這都來古地快兩個月了,怎地連一個苗子都沒遇到呢!”紅袍中年人一臉遺憾的說道。
“師兄,這件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急不得的!”綠袍道士到是並不著急的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