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軍話說的明白,三日內不向曹軍進攻,或者遼東軍不是曹軍對手,秦軍將會折返。
屆時再做攔阻,恐怕秦軍根本不會買賬!
曉得事態已是發展到憑著公孫家難以掌控,公孫恭趕忙向身後一名親兵吩咐道:“即刻趕回襄平,面見刺史,就說秦軍雖是折返,卻要我軍三日內向曹軍發起進攻,假若我軍不是曹軍對手,秦軍也會再度進入遼東!”
“諾!”抱拳應了一聲,那親兵掉轉馬頭,策馬往襄平去了。
向公孫恭傳了話,龐統即刻便下令大軍撤出遼東。
走在龐統身旁,呂布不時還會回頭朝遼東大軍列陣的方向看上一眼。
大軍一路挺進,進入遼東,他本想將遼東奪下,在劉辯登基之時送上一份大禮,卻不想,龐統竟會應了公孫恭,下令將大軍撤走!
“溫候可是心有不甘?”從呂布的臉上看出了糾葛,龐統微微笑著,向他問了一句。
假若龐統不問,呂布也是不好說出口,他這麼一問,呂布恰好找到了說話的由頭,對龐統說道:“我軍進入遼東,先行攻伐曹操,待到將曹操擊破,再攻打公孫家,不過旬月,遼東便可入了我軍之手!只是不知軍師因何下令撤走?”
“遼東公孫家,並未入得殿下之眼!”呂布的問題才問出口,龐統就面帶笑容說道:“殿下所欲擊破者乃是曹操。眼下曹操雖說兵力大不如前,可麾下猛將、智者如雲,一旦給了他喘息之機,將來必定成為我軍勁敵!”
“不入遼東,又如何擊破曹操?”搖了搖頭,呂布緊蹙著眉頭說道:“我軍這一撤,若是公孫度果真發兵討伐曹操,又待如何?”
“假若公孫度果真發兵討伐曹操,這遼東便是入了我大秦隻手!”微微笑著,龐統說道:“公孫康與公孫蘭兄妹二人,領軍在外,同高麗人廝殺卻遲遲不肯將高麗軍擊破,必定是意圖藉機奪取遼東之權!河北袁氏兄弟內鬥之事,在遼東怕是要再度發生。不過與袁氏不同,袁氏乃是兄弟之爭,而遼東,卻是父子之爭!一旦公孫康、公孫蘭奪取遼東大權,殿下便可以忤逆之罪,興兵討伐!區區遼東,在我大秦鐵騎下,又如何保得完卵?”
一直沒有將事情看得如此通透,聽了龐統的一番話,呂布一愣,遲疑了一下,才恍然道:“原來殿下與軍師早有商議!”
面帶笑容,龐統沒再說話。
劉辯確實說過希望遼東亂起來的話,只不過具體的細節,還是由他來掌控,到時只須給劉辯一個滿意的答覆便可。
龐統下令大軍暫且撤出遼東,益州的諸葛均,卻是在軍營內接見了一隊劉璋的使者。
秦軍帥帳中,諸葛均端坐在首座,在他的左右兩側,分別坐著高順等人。
與他同帳坐著的,除了高順等秦軍將領,還有一個三十多歲,面相生的頗有幾分像是老鼠,給人一種精明、詭詐感的中年文士。
這文士不是別個,正是與法正商議妥當要暗中獻出益州的張松。
隨同張松來到秦軍軍營的,還有一些隨從,不過那些隨從身份頗為低微,並沒有資格進入諸葛均的帥帳。
帥帳內,眾人面前的矮桌上擺放著美酒、肉脯。
諸葛均端著一盞美酒,嘴唇湊在酒盞邊,卻始終沒有將酒漿飲入口中。
他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張松,嘴角帶著的一抹笑意,讓張松心內直感到一陣陣的不安。
“子喬所言,日前孝直也曾與本將軍提及!”並沒有飲下盞中美酒,諸葛均把酒盞往桌案上輕輕一放,對張松說道:“我軍來到益州,乃因殿下有令,劉備假冒皇親,著實是罪該萬死!我軍只是借道討伐劉備而已,對這益州並無奪取之心!”
“將軍!”諸葛均話才說完,張松就站了起來,跨步走到帥帳正中,抱拳躬身向他一禮說道:“將軍此言,若是讓那劉璋聽了,或許他會信以為真。可某等卻是曉得,秦軍來到益州,所圖正是巴蜀!”
微微擰著眉頭,諸葛均的眼睛眯了一眯,冷冷的問道:“子喬何出此言?”
“劉備雖說假冒皇親,而今又在劉表之處棲身,殿下若是有心殺那劉備,只須知會劉表一聲,劉表必定動手將之擒獲!”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張松說道:“即便要那劉備逃了,日後再擒獲他,也斷非難事!”
“劉備滑入泥鰍,怎是可輕易擒獲之人?”嘴角漾起一抹笑容,諸葛均搖了搖頭說道:“子喬將事情看得太過簡單!”
“有膽假冒皇親,那劉備也是世之梟雄!”放下抱起的雙拳,張松對諸葛均說道:“殿下擔憂者,乃是如今不取巴蜀,日後為那劉備取了,再想討伐,便是多了無盡周折。秦軍進入益州,所圖正是巴蜀!所為,乃是斷絕劉備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