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與其他的小河流不同,在上游截斷河道,無論是誰提起,都只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于禁自是不會用那種法子來對付袁軍。
五千袁軍,在人數上,只是比于禁麾下的兵馬多了一倍有餘。
以這樣的人數優勢,袁軍強攻渡口,並沒有多少勝算。
文丑也是領軍多年的將軍,雖說為人莽撞,卻也不是傻子。
駐馬立於黃河岸邊,與河對岸的于禁隔河相望,文丑的眉頭也是緊緊的擰著。
延津渡口,水流相對平緩,若是平日裡,數艘大船,便可載著袁軍將士們渡過河去。
可如今,河岸對面駐紮著一支曹軍,袁軍一旦渡河,曹軍必定在河岸對面攔截,麾下只有五千兵馬,文丑也是不會選擇輕易過河。
“將軍!”正望著河岸對面的曹軍陣營,一個袁軍軍官跑到文丑身旁,抱拳躬身對他說道:“方才得到訊息,白馬一戰,我軍敗了!”
聽說白馬一戰敗了,文丑趕忙轉過身,瞪圓了眼睛,向那兵士問道:“可有顏良將軍訊息?”
“袁公派出使者,賜顏良將軍死!”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那軍官對文丑說道:“不過秦軍趙雲將軍卻是勸服了顏良將軍,與之先行返回洛陽,想來用不多久,秦王便會知會袁公……”
“秦王知會袁公?”與顏良關係向來很近,得知他並沒有身死,文丑稍稍放了些心,不過嘴角卻是撇了一撇,好似自言自語,也好似對那軍官在說:“顏良同趙雲返回洛陽,袁公怕是更不容他……”
軍官並沒有吭聲,只是抱拳躬身站在一旁。
他也曉得身份卑微,在顏良和文丑的這種事中,不宜發表評論,只能默默的聽著文丑說話。
也zhidào跟那軍官說不出什麼緣由,文丑朝他擺了擺手,向他吩咐道:“你且退下吧!”
抱拳躬身應了一句,軍官轉身走了。
在軍官離去之後,望著河岸對面的曹軍陣營,文丑心內卻是湧起了一陣感傷。
正所謂兔死狐悲,顏良與他一般,都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倆人也都曾為袁紹立下過汗馬功勞,在袁紹軍中,都是有著極高的地位。
如今顏良只是戰敗了一場,袁紹便要賜他死,文丑毫不懷疑,若是延津一戰,他也戰敗,袁紹同樣也不會饒過他。
攻打曹操奪取許都的計劃,袁紹已是做了許久。
田豐、沮授因此頂撞了袁紹,被下入大獄,便可看出他對這一戰是如何重視。
折損了大軍銳氣,如今恐怕無論是誰,都難以得到袁紹的原諒。
深深的吸了口氣,望著對岸的曹軍,文丑心內也在琢磨著,該如何度過河岸,方可擊破曹軍奪取延津渡口。
文丑望著河岸對面的曹軍,于禁同樣也在望著他麾下大軍駐紮的地方。
延津渡口,黃河的水流夾裹著泥沙,朝著下游緩緩流淌。
兩支大軍之間,無疑是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天塹,麾下兵馬沒有袁軍人數眾多,于禁自是不會輕易率軍過河去向袁軍發起進攻。
“將軍!”正望著河岸對面的袁軍,于禁身後傳來了個粗豪的嗓音。
聽到身後的人說話,于禁轉過身,咧嘴一笑,向朝他走來的人問道:“曼成,袁軍已是兵臨延津,以曼成之意,我軍該當出擊還是死守?”
“我軍人少,死守乃是正道!”走到于禁身旁,雙手負於身後,望著河岸對面的袁軍陣營,李典語調很是沉穩的說道:“主動出擊,必定會出乎敵軍預料,奇兵制勝,方為關鍵!”
“曼成的意思是,主動出擊?”扭頭看著李典,于禁向他追問了一句。
點了點頭,李典對於禁說道:“不過我軍人數只是敵軍一半,若要渡河出擊,必須出以奇兵!”
“我軍一旦上了渡船,便會暴露於袁軍眼前,又如何奇兵制勝?”于禁搖了搖頭,對李典說道:“奇兵制勝,恐怕不易!”
“趁夜鳧水,火光滿營!”李典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對岸的袁軍陣營中,從他的口中,只是說出了八個字。
聽了這八個字,于禁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臉上便露出了笑容,輕輕拍了拍李典的後背,對他說道:“若非曼成,某險些誤過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