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龐統來了,公孫度對立於身後的公孫蘭和公孫康等人說道:“快!快隨為父前去迎接軍師!”
遠遠看到公孫度,龐統心內也是一陣唏噓。
當年和公孫度相見,在他面前的,還是割據遼東的一方豪雄,而今豪雄已老,他這個當年的黃口小兒,如今卻是長成了精壯的青年。
歲月催人老,即便是稱霸一方的豪雄,終究也是逃不過歲月的摧殘。
心內唏噓著,見公孫度等人迎了過來,龐統雙腿朝馬腹上輕輕一夾,也催馬迎了過去。
“公孫刺史安好?”與公孫度兩馬相迎,到了他近前,龐統騎在馬背上,抱拳朝公孫度拱了拱,問候了一聲。
眼睛中朦朦朧朧的出現了龐統的身影,公孫度雖然看的不太真切,卻還是抱拳回了一禮說道:“軍師遠道而來,老朽本當遠迎,無奈身體抱恙,著實受不起長途顛簸,有失怠慢,軍師萬萬莫怪!”
“刺史乃是小子長輩,如何敢勞煩刺史遠迎!”放下抱起的雙拳,龐統那張醜臉幾乎是笑到快要扭曲了,對公孫度說道:“小子當前來拜會公孫刺史才是,刺史出城迎接,小子已是惶恐萬分!”
“軍師太謙了!”龐統言辭謙遜,公孫度聽在耳中很是受用,笑著朝龐統伸手比劃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軍師請入城說話!”
再度朝公孫度拱了下手,龐統也謙遜了一個“請”字,才和公孫度並騎向城內行去。
遼東連年無有戰事,公孫度在遼東開闢了互市,與匈奴、烏桓、高句麗等胡人互通往來,襄平發展的倒是要比袁紹治下的地區更為繁榮。
由於公孫度出城迎接龐統,城內遼東軍早早的就已是將道路清開,他們要走的街市上,是連半個行人也沒有,整條街市,就如同剛被掃過一般乾淨。
雖說遼東軍將前方的街道清理過,街市上並沒有行人,進了城之後,龐統還是能從城內的建築看出,襄平城要遠遠繁華於他以往見過的一些諸侯治所。
“遼東乃苦寒之地,公孫刺史可將此處治理的如此井然有序,實乃大能!”沿著街道往前緩轡行進,龐統一邊看著街道兩側的建築,一邊對公孫度說道:“若說這襄平,其繁華著實不輸於洛陽!”
“軍師太謙了!”龐統將襄平和洛陽做比較,公孫度立時笑著說道:“洛陽乃是大漢都城,秦王殿下坐鎮洛陽,常年休養生息,往來商賈不絕,這小小襄平,又如何與洛陽相比?”
自打見了公孫度,龐統就覺著他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當公孫度扭頭看著龐統時,龐統仔細看著他,才發現,在他的眼睛裡,竟然蒙著一層薄薄的白膜。
如果是劉辯看到公孫度如此,必定曉得那是白內障,龐統卻是並不zhidao這回事。
發現公孫度眼睛裡有層白膜,龐統小聲問了句:“公孫刺史,你的眼睛……”
“不曉得因何,這兩年眼睛總覺著看不真切!”龐統提起他的眼睛,公孫度嘆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年歲大了,也是該著要瞎,不管那許多了!”
“刺史可有延請醫生?”看著公孫度的眼睛,龐統很是關切的向他問了一句。
“請了!”還是搖了搖頭,公孫度對龐統說道:“只是這遼東何來名醫,雖是請了不少醫士,卻無人曉得老朽眼睛是如何了!”
“華佗先生正在殿下帳前,假若刺史允諾,小子可向殿下懇請,將華佗先生送至襄平,為刺史醫治眼疾!”公孫度乃是一方豪雄,眼睛出了enti,必定會請人醫治,龐統曉得遼東沒有甚麼名醫,以此在公孫度說出醫士都無法治好他的眼睛時,提出了要請華佗前來遼東的建議。
華佗是當世名醫,名聲早就在外,聽說龐統願為他將華佗請來,公孫度心內頓時一喜,連忙說道:“軍師若是如此,便是某的再生恩人,但凡軍師有所差遣,某無不應允!”
自從攻破公孫瓚,劉辯一直都沒派人來過遼東,龐統突然來到,公孫度自然明白是劉辯有求於他。
當初依附劉辯,公孫度一是要確實他在遼東的地位,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劉辯乃是皇族,是正統的大漢血脈,依附他,得到的好處會更多。
若是劉辯真的要讓公孫度發兵去討伐別人,身為遼東刺史,公孫度還真是會好生尋思一番,究竟合算不合算。
龐統進城之後,並沒有立刻提起要公孫度向匈奴發兵的要求,而是先從他的眼疾入手,倒是真的將他與公孫度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刺史這是說的哪裡話!”微微一笑,龐統擺了擺手,對公孫度說道:“小子離開洛陽之時,殿下就吩咐過,刺史乃是我等長輩,是大漢老臣!小子當須以晚輩之禮相見!而今刺史偶有小恙,自是當為刺史解憂!”
“當年與軍師在河北相見,你我並未長談,今日與軍師重逢,恰似再遇故人,晚間軍師可否與老朽抵足而眠,暢談至天明?”龐統的一番話,讓公孫度很是受用,笑著提出了要和他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