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支短矛扎向曹遜,曹遜來不及避讓,被這十數支短矛紮了個正著。
胸口插著十多支短矛,曹遜手中的半截長劍卻根本夠不著敵人,他使出了最後一絲力氣,將半截長劍朝著迎面的一群曹軍狠狠甩了過去。
半截長劍翻轉著,在這群曹軍還沒來及拔出短矛的時候,不偏不倚的砸到了一個曹軍兵士的額頭。
可惜,長劍並沒有像曹遜想象的那樣鋒利的劍刃切中曹軍,而是劍柄磕在了曹軍兵士的額頭上。
縱然腦袋沒有被長劍扎穿,堅硬的劍柄卻還是把那曹軍頭上砸了個血窟窿。
被砸中的曹軍慘叫了一聲,雙手捂著額頭蹲了下去。
鮮血汩汩的從他腦門上流出,由於並非被劍刃砸中,只是被劍柄磕破了頭皮,那曹軍並沒有性命之虞。
看出最後一擲並沒有取走曹軍性命,曹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失落,強撐著存留在體內的生命也漸漸飄離,他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朦朧。
十多個持著短矛扎中他的曹軍,幾乎同時將短矛抽出。
短矛抽出的巨大力量,將曹遜的身軀帶的凌空翻轉了半圈,才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曹軍好似擔心他並沒有死透,在他倒地之後,又湧了過去,提起短矛一通猛戳!
自始至終,於毒都沒有動彈。
他親眼看著曹遜被曹軍誅殺於當場,臉上卻是沒有半點悲慼。
跟隨他為大軍斷後的數百人已是隻餘下了他一個人!
於毒知道,這一戰他們敗了,而且敗的要比當日呂布被曹仁截殺時敗的更加徹底。
不可戰勝的秦軍,終於在壽春嚐到了失敗的滋味!在於毒看來,這一戰,將會是他作為秦軍將領最為黑暗的一筆。
“呀!”凝視著漸漸靠近的曹軍,於毒提著雙斧,發出了一聲怒吼,縱身朝曹軍撲了過去。
攻入壽春的曹軍已經佔了城牆,城牆上一面面秦軍的旗幟被曹軍拆下丟在地上。
風兒從城牆上掠過,撩起地上戰旗的邊角。
戰旗已經不能像往日那般在風中獵獵翻飛,可在風的撩動下,卻還不甘的微微鼓動著,就好似死守壽春的將士們一樣,向曹軍吶喊著他們的不甘!
漫天星斗下,一個人影被湮沒於無數曹軍之中。
於毒終於倒下了,倒在地上,他依然雙手緊緊的攥著板斧,圓睜著眼睛,怒目瞪著曹軍。
睜開的雙眼,已經看不見夜空中的繁星,他也已是感覺不到被曹軍用短矛戳刺的疼痛。
看著於毒倒在曹軍的圍攻之下,曹仁默默的抬起了一隻手。
戳刺於毒屍身的曹軍止住了動作,一個個朝後退了兩步,就好像很懼怕已經死去了的於毒一樣。
許多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那具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上。
望著於毒的屍體,曹軍將士們,竟然感覺到心內隱隱的瀰漫著一股濃重的恐懼。
他們見過太多的敵人,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悍不畏死的對手!
曹仁騎著馬向於毒等人剛才戰鬥的地方走來,曹軍紛紛讓開,給他讓出了一條通路。
“厚葬戰死的秦軍!”到了於毒的屍身旁,曹仁低頭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向身後跟著的親兵吩咐了一句。
一名親兵應了一聲,翻身跳下戰馬,引領著一眾曹軍清掃起了這條被鮮血染紅了的街道。
“將軍,秦軍主力撤出壽春!”正看著曹軍將一具具屍體抬走,一個偏將策馬來到曹仁身旁,抱拳向他稟報了一句。
得知秦軍主力已然出了壽春,曹仁嘴角牽了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對那偏將說道:“軍師之意,乃是全殲壽春敵軍,本將軍又如何會讓他們輕易走脫?”
聽了曹仁的話,偏將保持著抱拳低頭的姿勢,並沒有言語。
他很清楚,曹仁說出這樣的話,必定是有任務要向他交代,他等待著的,就是曹仁下達作戰命令。
“你即刻統領五千兵馬出城追擊!”扭頭看著秦軍突圍的壽春北門方向,曹仁向那偏將說道:“本將軍早已在城北部署伏兵,秦軍自北門撤出,必定遭受伏兵突襲!你領軍前去追趕,務必一路追殺,將秦軍徹底剿滅!”
“諾!”曹仁下達了命令,偏將絲毫不敢耽擱,趕忙應了一聲,兜轉戰馬,點了他麾下的五千人馬,向城北門追去。
此時壽春北門外,裴元紹正引領著突圍殺出城內的秦軍,快速朝著淝陵山坡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