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話剛說完,不等將軍們反應過來,劉辯向坐在左手第一位的趙雲說道:“河東軍既是想敗,我軍便送他們一場失敗!不過不是佯敗,而是真敗!明日一早,你率全部騎兵向涑水下游挺近,從下游十里處渡河,在河東軍主力過河之後,徑直向西,一舉將上游截流的河東軍擊潰!”
“諾!”跪坐在劉辯左手第一位的趙雲起身抱拳,接下了任務。
不等趙雲重新坐下,劉辯又接著對他說道:“子龍切記,一旦攻破上游河東軍,即刻開壩洩洪。河床低矮,甚至露出河底,明日王邑率軍渡河,定然不會使用船隻。我軍只須開啟截流,敵軍無路可退,必定大亂!此戰可成!”
“得令!”趙雲抱拳躬身,又應了一句,見劉辯對他再沒其他指示,這才向後退出一步,重新坐了回去。
“韓暹!”趙雲剛坐下,劉辯就對坐在他下首的韓暹說道:“明日開戰,你為先鋒。率五千兵馬,突入河東軍主陣!切記一點,只可淺入,不可深進!只須將他們的弓箭大陣打破,致使河東軍遠端攻擊無力,便記你大功一件!”
“得令!”得了先鋒之職,投靠劉辯之後尚且寸功未進的韓暹頓時滿臉喜色,趕忙起身接下軍令,對劉辯說道:“末將明日定然將河東軍弓箭大陣徹底擊垮!”
“楊奉、胡才!”朝韓暹點了下頭,劉辯又扭頭看著另一側的楊奉、胡才說道:“你二人分別率領左右兩翼,待到中軍全線出擊,左右兩翼自兩側插入,將河東軍包起來打!”
“末將定不辱使命!”楊奉、胡才挺身站起,雙手抱拳,齊齊應了一聲。
“眾將謹記,明日一戰,關乎我軍北征可否全勝!”待到楊奉、胡才也重新坐下,劉辯環視著帳內眾人,對他們說道:“我軍此戰,只可勝不可敗!但是,此戰並非急勝之戰,子龍疏導涑水之後,可於河岸對面截殺敗軍!其餘眾將,則隨本王小勝推進,將河東軍逼到涑水之畔,至少要與他們周旋七日以上!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貪功冒進,壞了大事!可都明白!”
聽完劉辯的一番話,眾人齊齊起身,抱拳躬身朗聲說道:“末將等謹記殿下諭旨!”
向眾人點了一下頭,劉辯又從一旁抽出剛才他疊起的地圖,在桌面上攤開,對帳內眾將說道:“子龍留下,你們幾位且回去歇息備戰!”
韓暹等人躬身抱拳,向劉辯告了個退,紛紛轉身走出帥帳,帳內只餘下坐在矮桌邊的劉辯和他左側下首端坐著的趙雲。
“子龍,此戰雖是兩軍對壘,但決勝關鍵卻是在你!”韓暹等人離去後,劉辯對跪坐在左側的趙雲說道:“我軍可否擊潰河東軍,進而奪取安邑,佔據整個河東,全要仰仗子龍!”
“殿下但有吩咐,末將萬死不辭!”劉辯的話音剛落,趙雲就站了起來,躬身抱拳應了一句。
“我軍騎兵只有四千人!”抬頭看著站在面前的趙雲,劉辯一臉凝重的對他說道:“雖說前往涑水上游的探馬並未帶回訊息,可從河東軍僅僅只用了半日便將河水截流,能夠看出參與截流的人數定然不少,至少有萬人之多!子龍明日一戰,以少敵多定是艱苦非常,當小心為上!”
“末將明白!”站在劉辯面前,趙雲低著頭,聲音洪亮的應了一句:“莫說萬人,縱然是有十萬百萬,末將也渾然不懼!”
“子龍渾身是膽,何懼之有!”將按在手中的地圖往邊上一推,劉辯站了起來,走到趙雲身前拉過他的雙手,盯著趙雲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對他說道:“漢室江山可否光復,黎民百姓可否遠離水火,全在子龍一戰!子龍站好,且受本王一拜!”
說著話,劉辯放開趙雲的手,雙手交疊,高舉過額,兩臂輕輕向前推出在身前劃拉了個半圈,雙腿一屈就要跪在地上。
劉辯雙手剛剛交疊在一處,趙雲已知他是要行五體投地跪拜大禮,趕忙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雙手託著劉辯的手臂,止住了他的動作,眼窩中噙著淚花,仰頭望著劉辯說道:“殿下如此,真真是折煞子龍!殿下待子龍恩重如山,將如此緊要之事託付於我!子龍在此對天立誓,只要子龍活著一天,便會為殿下驅斬奸佞,定要保得殿下重登大寶,光復大漢基業!”
“子龍……”趙雲的一番話,把劉辯也是說的眼窩****,喉頭如同哽著什麼似的,他輕輕喚了趙雲一聲,雙手拉著趙雲的手將他扶了起來,眼睛凝望著趙雲的眸子,後面的話竟是再沒能說出口。
“殿下……”雙手被劉辯緊緊握著,險些受了他一拜的趙雲,心內如同翻卷著陣陣洶湧的浪濤,久久難以平靜,眼窩中一汪眼淚也在不住的打著轉轉。
劉辯一拜,拜來的是一位勇冠三軍、忠義當先的猛將,正所謂:主臣相攜起平生,無聲更是勝有聲。良臣自此不二主,鐵馬冰河任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