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親兵只有百人……”聽說劉辯只帶親兵前去,趙雲有些擔憂的說道:“那些河東軍如今人心尚未歸附……”
“若是動用大軍將他們包圍,恐怕更難歸附!”劉辯笑了笑,對趙雲說道:“你只管去準備吧。有些險,還是非冒不可的!只要有子龍在,本王定然無虞!”
劉辯心意已決,且又對趙雲如此信任,竟是願將性命都押在他的身上。趙雲心內是一陣莫名的感動,也不再多說什麼,抱拳應了一聲,退出了書房。
趙雲退出去之後,劉辯又翻開了那本《河東郡志》,逐字逐句的看著。
這本書他已經看了數遍,可還是覺著好像沒有參悟透徹。中原一帶,幅員廣闊,百姓民風也多有不同,可以說是十里一風俗。
在各郡之中,河東的版圖只能算是中等,可這裡卻是人口最為密集的地帶。尤其是在劉辯的印象中,關羽就是河東人氏。
土地新政和手工業工坊建造剛剛開始,尚未見到成效,百姓生活也只是逐步趨於穩定。
劉辯深知,在真正穩定之前,他在河東的地位還不會是十分穩固。而且最為緊要的,是河東離長安甚近,他的存在恐怕並不只是董卓的心頭大患,他那位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弟弟,恐怕也是希望他能夠早死,以免前去爭奪帝位。
在劉辯看來,要穩固河東屬地,首先須解決的便是對治下臣民的瞭解,瞭解民風民俗,才會儘量避免做出錯誤的決斷。
“殿下,軍師與禰衡先生到了!”正看著《河東郡志》,門外傳來一個親兵的聲音。
抬眼朝門口看了下,劉辯將書合上,對門外的親兵說道:“請軍師與先生入內說話。”
得了劉辯的吩咐,守在門外的親兵側身讓到一旁,對站在門口的徐庶和禰衡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殿下正在屋內恭候!”
“殿下!”領著禰衡進了屋內,徐庶雙手抱拳,朝劉辯躬身一禮,對他說道:“禰衡先生到了!”
朝徐庶點了下頭,劉辯將視線投在了站在徐庶身旁的禰衡身上。
眼前的這位禰衡,正是在招賢館與人辯論的年輕士子。在招賢館時,劉辯只注意到他生的很白,很女性化,可當時距離終究是稍嫌遠了一些,他並沒有看的十分真切。
如今禰衡就站在離劉辯只有三四步的地方,相距甚近,劉辯也正好可將他仔細打量一番。
雙手自然垂在身前,禰衡的嘴角漾著一抹張狂的微笑,白皙的臉龐上,五官也是相當精緻。
唇紅齒白麵若覆玉,往屋內一站,倒是頗有幾分亭亭玉立的韻味。
跟著徐庶一同進入書房,禰衡並沒有給劉辯行禮,劉辯看著他,他也同樣看著劉辯。
“先生好辯才!”將禰衡從頭到腳打量了兩遍,劉辯抬手向一旁的草蓆上指了下說道:“軍師、先生且坐!”
直到劉辯請二人坐下,禰衡才雙手抱拳,微微拱了一拱,先徐庶一步在劉辯側手第一張草蓆上坐了下去。
他這一舉動,讓劉辯心內感到很是不滿。
在招賢館廳內,聽了禰衡的一番辯論,劉辯很是看好他這個人才,可經徐庶一引薦,剛見第一面,他就感覺到此人為人輕浮,眼高於頂,將世人都不看在眼中。
“方才先生與人辯論,本王一直從旁觀看!”禰衡和徐庶坐下後,劉辯長身坐起,對禰衡說道:“從先生言論中,本王能看出先生雖修習儒學,卻是很推崇法家學說……”
“殿下謬矣!”劉辯的話還沒說完,禰衡就擺著手對他說道:“春秋戰國之時,各家學派風行,尤其到了戰國時期,七雄並立,學派之間更是爭相竟逐。嬴政當年所用,便是法家!法家諸事皆以法度行之,苛政、酷刑橫行,天下間民不聊生!”
被禰衡說了句謬矣,劉辯並沒有大動肝火,而是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著禰衡,聽他把話說下去。
“大漢初立,高祖及文景二帝皆奉行道家無為而治!”劉辯沒有說話,禰衡更是口若懸河的說道:“無為致使民生不濟、兵馬不精,因此小小匈奴才敢屢次犯邊!直至武帝重用董仲舒,以儒家之道立國,方有了一支叱吒北疆無往不利的大漢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