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不僅驚呆了正朝他們這邊潰逃的黃巾軍,就連追趕黃巾軍的那隊官兵也吃了一驚,止住了追擊。
戰場上怪異的一幕發生了,兩支被追擊的敵對軍隊擦肩而過,卻沒有發生爭鬥,而是像陌路人一樣完全視對方如無物;而兩支追擊的隊伍卻分別列起了陣勢,與對方瑤瑤相望。
“單福在哪?”潰逃的黃巾軍跑到近前,劉辯一把揪住其中一人,冷著臉向他吼了一聲。
“單先生不在此處……”被劉辯揪著領口,嚇的渾身哆嗦的黃巾兵顫巍巍的答了一句。
聽說徐庶不在這裡,劉辯臉上現出一抹失望,鬆開了揪著那黃巾兵的手。
領口被他放開,黃巾兵連忙踉蹌著朝山谷外跑去,在奔跑的途中,他還摔了一跤。
劉辯並沒有阻止黃巾軍潰逃,他很清楚,憑著帶來的這點人手,根本無法阻止一支上千人的隊伍逃散。
想用言語激發潰逃黃巾軍的血性,簡直就是痴人說夢。莫說眼下對面的官兵不可能給他長篇大論的機會,就算給他機會,已被殺破膽的黃巾軍恐怕也是聽不進他說的話。
追趕這群黃巾軍的官兵足有四百多人,人數遠遠多於劉辯等人。
對面的官兵陣列中走出一員將領,那將領身穿大甲片將軍甲,沒有戴頭盔,左邊臉頰上臥著一條從耳際一直蜿蜒到嘴角、如同蜈蚣般的深褐色刀疤。他那張臉,竟是會讓人覺得刀疤搶了五官的彩頭。
那將領抽出長劍,一劍劈翻了個正在奔逃的官兵,平舉著長劍指向劉辯等人高聲喊道:“周倉逆賊就在此處,生擒及誅殺者重賞,臨陣脫逃者,殺!”
潰逃的官兵早被殺破了膽,哪裡理會他這一套。一個個只是遠遠的避開他,朝著峽谷對面的出口跑去。
“嚴政!”望著遠處的官軍將領,周倉挺身上前,咬著牙恨恨的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潰逃的黃巾軍還在源源不斷的從身旁跑過,劉辯用一種淡然到幾乎不帶感情的語氣對周倉和跟他一同來到這裡的黃巾兵說道:“先撤幾個人,帶上受傷的兄弟,莫要等我們,在昨晚駐紮的地方等候!”
十多個黃巾兵轉過身,飛快的朝他們剛才與官兵廝殺的地方跑去,而劉辯等人則停留在原地,與嚴政率領的官兵遙相對峙。
潰散的黃巾軍已逃的七七八八,嚴政率領的官兵也朝前推進了一些。望著正在逼近的官軍,劉辯緊了緊握著劍柄的手。
剛才那場戰鬥,他敢以少拼多,那是因為事先用火攻擾亂了官兵的部署,而嚴政帶領的這隊官兵卻是才勝了一場,正是士氣如虹,而且無論人數和裝備,都要遠遠優於他們。
與這隊官兵硬拼,無疑是在自殺!
在一些潰散黃巾兵的幫助下,十多個跑回頭的黃巾兵抬起受傷的同伴,徑直向山谷外奔去。
劉辯沒有再下達撤退的命令,他一手持著盾牌另一隻手持著長劍,死死的盯著正朝他們逼近的官軍。
望著走在官軍佇列前面的嚴政,周倉雙目中如同要噴出火焰一般,他的憤怒已提升到頂點,若不是劉辯在一旁,他恐怕早仗劍朝嚴政衝過去,為死去的紅姑報仇了。
留在谷內的五十多個黃巾兵都有些緊張,這些人中,甚至有幾個在瞪著漸漸逼近的官兵時,渾身在微微的哆嗦著。
可能是想以陣型推進,收穫最大的戰果。嚴政率領官兵向前逼近的時候,速度並不是很快。
站在前面的劉辯能感覺的到黃巾兵的緊張,他眼睛盯著正朝他們推進過來的官兵,向身後的黃巾兵問道:“受傷的兄弟有沒有撤出去?”
“已經全撤出去了。”一個站在後面的黃巾兵扭頭朝谷口方向看了看,見身後的山谷除了一地死屍,再沒一個活人,才答了劉辯一句。
得知傷兵已經撤了出去,劉辯壓低聲音對身後的黃巾兵說道:“兄弟們不用怕,我等在上風口,谷內的風又比外面強勁了許多,官兵推進到四十步以內之前,箭矢射不到我們。我等且慢慢後退,為受傷的兄弟爭取點時間。等官兵逼近到四十步,所有人都跟著我跑,他們裝備沉重,定然追不上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