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莫德的鬍鬚顫抖著,再度卑微祈求:“只是……懇請您有所憐憫而已……”
“我為何要憐憫他?”
山岩上的少女反問,“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從天命之間的紛爭中逃離,奧丁將地獄視為庇護所。
可是倘若他連和庇護所之間的契約他都不想遵守,那麼他的兒子就無法解脫,甚至無法去往地獄裡……只能永恆的作為亡魂,遊蕩在這個世間。”
就好像宣佈命運一樣,她冷酷的說:“這便是他自作聰明的代價。”
“難道你不也是一樣麼,帝夋!”
赫爾莫德難掩憤怒,嘶啞的咆哮:“終有一日,你也將招致同樣的下——”
火焰驟然自漆黑的天地之間迸發。
可是卻並不溫暖。
反而十足暴虐的將一切染成了猩紅的色彩。
那個蒼老的騎士在忽然之間被點燃了,自內而外,眼眸和口鼻之中噴出了焚燒的烈火,打斷了他的話語,令他發出嘶啞的慘叫。
直到山岩上的少女微微彈動手指,令那堪比烈日焚燒的折磨熄滅。
“這只是小懲薄戒,赫爾莫德,作為你直呼吾名的代價……”
她毫無興趣的收回了視線:“滾吧!”
很快,瘦骨嶙峋的老馬撐起了重創的騎士,緩緩的離去,消失在槐詩視線的盡頭。
當他正處於迷惑之中的時候,卻察覺到來自身旁的冷漠視線。
察覺到了這個不屬於這裡的外來者。
紅裙的少女撐起下巴,鄙夷的瞥過來:“然後,凡人,你又是哪個?”
“呃……”
槐詩愣了一下,被那樣的眼神看著,心中升起了一種怪異的荒謬和猜想,欲言又止,但又說不出話來。
可這一份錯愕和遲滯,卻被理解為了反抗。
瞬間,槐詩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提起來,懸在了半空。
絲毫無法反抗。
被那一隻手粗暴的扯起,卡著脖子,只有一雙燃燒的眼瞳凝視著他——明明火光那麼明亮,可是卻又如此的冰冷。
她說,“既然不說話的話,就永遠不要說話了……”
槐詩奮力的掙扎,想要掰開她的手,可是卻根本無法撼動那一隻手掌上的力量,哪怕竭盡全力都無法撐開一點點縫隙。
只能用盡力氣,從肺腑裡擠出聲音。
“彤姬……鬆手……”
他說,“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那一瞬間,少女似是愕然,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終於,察覺到了這一場夢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