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反應過來,手裡已經人均被塞上了一瓶冰鎮快樂水,然後就看到槐詩屁顛屁顛地跑到了角落裡,拖著兩個還在喘氣兒地傢伙跑過來,送到他們面前。
彷彿老農一般,憨厚又豪放地微笑。
——看啊,達瓦里希,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
俘虜,活的!
“……”
所以說,這裡究竟有我們什麼事兒嗎?
綁匪都被你殺光了,我們來接受一下勝利成果嗎?
末三的嘴角抽搐著,看著那一張充滿沙雕力的笑容,忽然感覺到一陣茫然:這究竟是什麼鬼啊?
一片其樂融融、社保天文一家親、警民魚水情的見鬼氣氛裡,末三察覺到了角落裡發呆的原照。
“原照?”她有些擔心少年的狀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原照如夢初醒地抬頭,呆滯的表情上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我……出去冷靜一下。”
說著,少年有氣無力地拖著自己的長槍,轉身離去了。
好像行屍走肉一樣,穿過了一路上的殘垣斷壁,最後,呆滯地坐在了大樓外面的臺階上,蒼白的表情嚇壞了趕來的大表哥。
“這是怎麼了?”大表哥錯愕地看著他,“你沒事兒吧,原照?”
“我、我沒事……”
原照僵硬地笑了一下,表情卻好像是已經忍不住快要哭出來了一樣。
不能哭,原照,不能哭,一旦哭了,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永遠失去了。
可是……
屈辱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從臉上流下來。
不論如何,都難以驅散銘刻在腦中的那一幕場景。
在黑暗裡,隨著火柴的抬起,被點燃的菸捲。
那一雙在明滅的火光中被照亮了的漆黑眼瞳,還有那一張哪怕染著血痕也依舊堪稱驚豔的俊美面孔。
漆黑的長髮自他破碎的襯衫上垂下,落在血和白色的花叢之間,便彷彿消融在那一片在黑暗中漸漸模糊的色彩中去了,難以分辨。
那是縱然再如何慘烈的背景和再如何猙獰的血色都無法掩蓋的莊重和肅冷。
就好像看到在天堂的光芒中回頭向惡魔比出中指的驅魔人,為了一條狗殺光一整個黑幫然後又殺了一整個黑幫的殺手,頭戴墨鏡身穿黑色風衣行走在子彈時間裡的神秘駭客……
此時此刻,年僅十四歲的原照忽然有了一種深刻的領悟——有些比賽可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而自己……已經敗了。
輸在了起跑線上。
毫無還手之力。
“為什麼!”
原照悲憤地仰天長嘯,終於哇得一聲哭了出來:“明明都是昇華者,為什麼他會那麼時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