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天鶴財務總監蔡江華快步走來，這是一個很穩重的男人，做事效率也很高，一直是趙鶴之的左膀右臂。
“鶴總，您叫我來有什麼事。”蔡總監站在原地，恭敬問道。
趙鶴之把賬戶遞給他：“老蔡，這是什麼賬戶，跟我們天鶴有沒有關係？”
蔡總監推了推眼鏡，整個公司的重要賬戶都在他腦子裡，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鶴總，這是我們天鶴下屬的一間小公司的賬戶，對了，就是前年新投資的那家生物健康公司，現在產品還沒上線，這個賬戶一直空置著。”
趙鶴之皺眉：“你確定這賬戶沒問題？”
蔡總監眼皮一跳：“您等等，我現在就查一下。”
他匆匆而去，不多時抱來一個筆記本，開啟後查了足足半小時，再抬頭時臉色就蒼白了：“鶴，鶴總，這，這不可能……”
趙鶴之做了個深呼吸：“快說，再大的事也得給我說清楚。”
蔡總監嚥了口唾沫：“這個賬戶一直空置著，每月的例行檢查我也沒親自看，這，這是我的責任……”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顯然事情不小。
趙鶴之怒了：“我要聽的是事實，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有你承擔責任的時候。”
“是，是……”蔡總監擦著汗：“這個賬戶掛靠在咱們公司的主賬戶子目錄下，因為公司每月資金流動太大，所以銀行也不會注意幾千萬的變化，至於我們財務部自己，除非一個個檢查，也是看不出來的……”
李少陽起身笑了：“蔡總，你說的這些太專業，我們都聽不懂，你還是說的簡單點好。”
“啊，是是……”蔡總監額頭的汗珠子啪啪的滾出來：“簡單來說，就是有人藉助這個賬戶的特殊性，瞞過了銀行和我們財務部，利用公司大量賬目的流動來掩蓋，這是在洗錢，從上年4月份就開始了，到現在為止，一共走了30多筆，加起來有6000多萬……”
趙鶴之別的沒聽懂，洗錢卻是聽明白了，他慢慢坐到沙發上，拳頭握得緊緊的：“他媽的，你這個財物總監是幹什麼吃的，這種低劣的洗錢你都沒發現，我養你十年，你就回報給我這個！”
蔡總監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的確無話可說，這種洗錢手段，是最簡單的空殼公司洗錢法，幾十年前就出現了，但他實在是有苦難言，今年天鶴為了軍糧的開發，不計成本，他心都操在這上面。為了讓公司的財務好看點，他可是一年多都沒放過假了。
李少陽走過來：“趙大哥，您先別急，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他對蔡總監點點頭：“你過來。”
蔡總監在天鶴把持財務十二年，地位尊崇，但此時像個乖巧的娃娃，低著頭走過來：“李總，您一定要幫我一把，我不是推卸責任，只求輔佐您把事解決了，要是真因為這個天鶴倒了，我死也不瞑目啊。”
李少陽拍拍他的肩：“蔡總，現在不是你表決心的時候，我只問你，在天鶴，能接觸和操作這個賬戶的人，有幾個？”
蔡總監抹了一把淚：“除了我，只有黃會計有這個許可權，整個公司就我們兩人能直接操作這個賬戶。”
李少陽明白他現在最怕什麼，轉頭對趙鶴之笑道：“趙大哥，蔡總身在這個位置，肯定不會做這種事的，而且以他的能力，就算想洗錢，也不會用這麼笨的法子，我看肯定是那個黃會計有問題。”
趙鶴之點點頭：“老蔡啊，你別弄那委屈樣了，少陽說的有道理，去洗把臉再來，看你那熊樣，還是不是當年的蔡將軍了？”
蔡將軍，是當年創業時蔡總監的外號，聽鶴總這麼說，他的心放了下來。
對李少陽投去萬分感激的眼神後，蔡總監胡亂抹了一把臉，卻是眉頭緊皺：“黃會計是我親手招進公司的，挺老實的一個小姑娘，沒想到會幹這種事，我這就叫她來。”
“等等！”李少陽沉吟道：“不能打草驚蛇了，咱們先去財務辦公室裡見見這個黃會計再說。”
蔡總監急忙起身：“我這就帶您去。”
李少陽又轉頭對趙鶴之笑：“趙大哥您就別去了，在這裡等我的訊息吧。”
趙鶴之連連點頭：“好，少陽，你放手去做，出了事我全擔著。”
蔡總監低頭跟著李少陽，一出門就拉住他的手：“李總，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記在心裡，幫著兄弟過了這道坎，兄弟我一輩子聽您使喚。”
李少陽心裡好笑，這個蔡總監看起來斯文穩重的模樣，話說得卻跟土匪軍閥一樣，怪不得以前有個蔡將軍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