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宇又轉回來了,拉開桌案前的椅子,跨步,坐下,直視著柳明源。
事情跟他看到情形的不一致,他來了興致。
“來,接著。”
柳明源對著空中一甩,將玉佩向前扔出,在空中劃出半弧,準確落入辰宇手掌心。
“這東西跟亡靈詛咒一樣,沾上容易,擺脫就難,類似跗蛆。”
這麼一聽,辰宇蹙眉,道:“怎麼擺脫,你應該有辦法。”
柳明源,柳家現任家主,年輕時曾經走過千千,渡過萬海,經歷冒險大大小小不計其數,辰宇自然不怕問錯。
“沒辦法,至少我現在找不到。”柳明源對著辰宇擺擺手,眼底深處透著絲無奈,但這情緒下一刻蕩然無存,被柳明源笑臉所替代。
“你也不用這麼悲哀,我覺得吧,這詛咒解不解決,其實也沒多大的問題,那另一塊玉佩不是在老黑孫女手裡麼,人家姑娘年紀跟你差不多,長的又不賴,門當戶對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錚!
“不不不,還是有些差距的,那丫頭的地位比不上你,這問題還是能夠有辦法解決的。”
睜大眼睛,感受著脖頸出傳來的冰涼氣息,以及那不斷湧入他口鼻的鋒銳氣息,柳明源立刻改口了。
惹不起,惹不起,拿刀的人惹不起。
“說。”辰宇冷冷道,那貼著柳明源脖頸的秋水,更往上了一分,握著刀柄手指已經抵在了柳明源的喉嚨。
“別,別,先別動手。”柳明源臉上露出驚恐表情,顫抖著將兩指貼上秋水刀刃,“好歹我是你外公,活這麼大歲數真心不容易,好歹仁慈一點,讓我壽終正寢。”
辰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說話。
見狀,柳明源索性也不裝了,凜冽氣息猛的炸裂奔湧,“梆”的一聲將架在脖子上的秋水彈飛,身體也同時後撤,旋即虛晃,如鬼魅般消失。
辰宇站在原地,瞥了眼身上被氣息吹褶衣物,默不作聲的將秋水回鞘,眼底瞳孔快速收縮。
“我討厭你的虛偽。”
明明沒有畏懼,非要擺出一副“嚇壞了”的表情,性子使然,辰宇他不可能喜歡,也不會喜歡。
“我這不是為了配合你嘛,誰讓你是我外孫來著。”
柳明源的聲音從屋頂傳來,他在屋頂上,不,他在屋內,雙腳踏空,就這麼踩著空氣懸浮。
“我不需要。”辰宇看也不看,“告訴我方法,枷鎖這種東西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
“這話有膽子你跟你孃親說啊,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又不是我禁錮你,再說了,為了你能夠擺脫菲兒,我還特地讓絮兒提議你上學呢。”
柳明源撇撇嘴,這外孫簡直就是不識好人心,跟他母親一個樣,脾氣臭的要死。
“是你讓他去說的?”辰宇盯著身材略微發福的老人,帶著染紅的目光,說著最冷冰的話。
“咳咳.....這件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終於可以擺脫你母親那個變態兒控,隨意呼吸柳家之外的空氣。”身體重新回到地面,柳明源一臉慈祥的走回桌案,將踢翻的椅子扶起,“別這麼看著我,紅著眼怪滲人的,我是你親人,不是你的敵人。”
“就算你這麼看著我,不聽我的話,我也要說,在謹記你自己是名海盜的同時,我請你不要忘記,你的體內流淌的鮮活液體,是這國家主宰的。”
柳明源一臉嚴肅的盯著辰宇,身體不自然就出一股上位者的姿態,“從你離開大洋,踏進這帝國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柳家上上下下整個家族的命,全都被絕情的捆綁在了一起。”
“現在的道路很清晰,結果也很明確,無論你死還是不死,整個柳家都活不。”
“為什麼。”辰宇面無表情的問道,他這面癱面似乎真的不會輕易變換,始終恆古不變。
“威脅。”柳明源擺正椅子坐下,從最旁邊的桌角將茶杯取過,這瓷具還真的長壽,這都能在邊緣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