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張小北問出口,鬼帝陳九就直接了當說出‘不知’,氣得他突然想要撞牆。但,張小北還是強力忍住,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道:“那你總該告訴我,你說的這縹緲裡面到底有什麼吧?”
“不……”鬼帝陳九本想回答‘不知’,可剛到嘴邊的話,嘎然頓住,似是想到什麼。一愣,聽得他說:“小北孩兒,為父這麼跟你說吧,這縹緲,其實就是一個藏寶之地。裡面藏著無數奇珍異寶,哪怕只得其中一件,都可富甲天下;別說開一個朱仙鎮最大的賭坊,就是開一個全天下最大的賭坊都可以!”
“當真?”張小北兩眼發光,忙問。
“我現在可是你爹,能騙你嗎?”鬼帝陳九心計將成。
“也對!”張小北若有所思,道:“難怪你們願意把墳墓裡的寶貝都給我,原來和你說的那什麼縹緲比起來,只算是冰山一角!哼!差點被你們騙了!”
“小北孩兒,那這麼說,你是答應幫為父了?”
“答應,當然得答應!”張小北說著,心裡突然冒出壞水,道:“不過咱們可得事先說好,等我找到了寶藏,那咱們得四六分!不對,是三七分!我七,你們三!怎樣?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獨吞囉!氣死你們!”
“行行行!就三七分!”
鬼帝陳九故作勉強,但其實已樂得不行。唯獨張小北,沉浸在虛無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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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孩兒,走吧!為父送你出鬼冢,否則憑你之力,恐生意外!”
鬼帝陳九如此說,其實是出於不捨,想最後陪陪張小北。對此,張小北也沒有拒絕,跟著鬼帝就往墓外邊走。
卻料,剛出墳墓,就聽得萬妖之母,在不遠處大聲嚷嚷著,道:“方才是哪個天殺的破壞老孃好事?出來,給老孃出來!”
“瘋婆娘,別吵了!大不了……大不了重新再來嘛!”
“滾!”
無言獨默深如語,畫面之感,一度不堪!不堪……
鬼帝陳九和張小北看在眼裡,為之驚色,聽道:“小北孩兒,快隨我走!應是你方才搞出的動靜,惹到了妖母。若你被她抓住,恐大事將行不妙!”
張小北點頭,不敢不應;於是乎,便揹著他那大葫蘆,緊隨鬼帝陳九出了鬼冢,來到結界陣法的邊緣。
“小北孩兒,你要保重!一定……一定要保重!”鬼帝陳九有千言萬語,雖是不捨,可卻無從何說。
“放心吧!我會保重的!等我找到寶藏,我一定回來的和你們三七分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畢竟我張小北頂天立地,不是那種貪心的人!”
“走吧小北!為父相信你!”鬼帝陳九沒多說,突然覺得萬千言語,不如化做這一句重要。
“那就這樣吧!我走了!”
這話出,張小北轉過身就走,獨留鬼帝陳九在原地凝望。盼時息停逝,盼此幕定格,盼張小北,回眸一眼;只可惜鬼帝知道,這心願,只能是心願,不可實現。
‘走吧!走吧!誰叫我是這世間最倒黴的人?渡劫失敗被雷劈,修仙不成遭神欺;妻子出牆跟人跑,兒子短命死得早;笑恨天公不作美,枉我陳九是鬼帝。唉!浮雲!一切都是浮雲!’
悲著,嘆著,鬼帝陳九飄忽往回走。可剛飛出不遠,突然地,遠處的張小北迴過了頭,大聲道說:“喂!等等!其實我張小北,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請允許我叫你一聲……”
“爹!”
話畢,張小北轉過身就跑,很快就沒影。
“小北……”
如那一個‘爹’字,就像是餘音繞樑般,久久迴盪不息,令鬼帝陳九,欲欲想哭……
然不久,張小北便揹著他那大葫蘆,無意的,來到前日碰到紅蟒之地。眼望去,仍可看到那一張巨大的蛇皮,恐怖如斯般掛在草木間;才見,昨剎兇險,登時就如歷歷在目,令他不禁後怕,怒道:
“哼!臭爬蟲,別再讓小爺碰到你,否則我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看你還敢不敢欺負小爺?哼!”
張小北雖是滿肚怒火,對紅蟒直恨入骨;可實則他也只敢逞嘴上之快,心裡卻是害怕。故,裝腔作勢的罵罵咧咧著,將那蛇皮給一把火燒掉後,緊接著就開始尋找下山去路。
可誰料他這一尋,便是幾個日日夜夜,此中迷路不勝列舉,繞來繞去卻終不出方圓;也幸得其間未遇險境,山木之中尚有野果禽鳥可作充飢,否則這荒蕪人煙之地,真不知意外幾何。
就此般,約莫又過三天後,日午林間,烈陽當照。張小北衣服已被樹枝勾扯的破爛,臉顏垢土,如似乞丐狼狽;這時,正鑽木取火,準備將方才不久抓到的一野兔,給烤燒填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