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戰鯤怎麼都沒想到,他當時被兩個村民大叔撿回去,原因竟是這張臉。
‘真是親爹,我可算是沾了大光了!’誰說出門只遇黴來著?
這明明就是禍福相依。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本來以為不過是巧合的獲救,哪能想到整個村子跟他都算沾親帶故的。倒不是說有什麼血緣關係,而是這個村子將他爹苟項明當成自家的親人和恩人,對他這個親人之後自然也和善得多。
二嬸笑呵呵地摸著苟戰鯤的頭頂:“大牛哥他們把你撿回來的時候,我可嚇了一跳,你那側臉簡直跟苟院長年輕時候七分像,看正臉倒是沒那麼像了,我們都當你是苟神醫家的親戚,就給你抬回來了。”
“你叫凌亦軒哈,跟我閨女一樣在大學城讀書,我閨女可不像我粗皮老肉的,她在班裡被叫成小班花,說是兩個班花一樣漂亮,但她不會打扮……”另一個嬸子提到女兒選班花這事,總有那麼點遺憾。
“你這婆子,眼裡只有閨女。當年要是沒有苟神醫,你閨女哪能活過十歲?還上大學嘞!”
“苟院長簡直就是日日行善的活菩薩,當時你閨女那病都沒醫生敢治,都怕治不好砸了招牌,也就他肯出手。”
“對對!沒有苟神醫,我們這一家子還不得家破人亡,早就散了?”
“苟院長當初不是還收留了一個孤兒,說起來那孩子也快三十了,不知道成家沒,過得怎麼樣?”
“恩人他好人有好報,就算沒報在他身上,肯定也報在子孫身上了。”
“可那畢竟是收養的孩子……”
“那孩子也夠可憐的,家裡人全死了,還碰到詐屍,他也被誤抱進太平間也是嚇到了,大病一場之後身體一直不好,苟神醫收養他也是為了幫他調理身體。”
“要是知道苟神醫在哪就好了,不知道他帶著那麼個孩子最後成家了沒。得是多溫柔賢惠的女人,才能不計較這個孩子?”
“也不知道苟神醫現在在哪裡高就,這些年斷了聯絡,聽村長說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村婦們你一言我一語,間或感嘆兩聲抒發一下情緒,在絲毫不知苟戰鯤身份的情況下,竟把話題拐到苟項明和收養的那個孩子身上了。
她們說說笑笑,全都沒放在心上,可苟戰鯤卻聽得滿腹疑問。
‘我是獨子,從記事起上面就沒有大哥,難道我爸把收養的孩子身體調整好就送去孤兒院了?’苟戰鯤陷入沉思。
這些年,苟項明一直很注重養生,連帶著苟戰鯤也在潛移默化中比較注意飲食,這點倒是不假;但收養的孩子明明應該跟他差不多大,可他從不知道自己還有個沒血緣關係的大哥,這和帶孩子調養身體這個初衷似乎又背道而馳了。
苟項明說他母親去世了,而他也對母親這個名詞沒什麼強烈的概念,一直都是他們兩父子相依為命,但他好像從來沒有去給母親掃過墓,甚至連埋在哪個公墓都不清楚……
做兒子的不孝到這樣,也是沒誰了。
可他就是覺得這當中有什麼遺漏點,但又說不上來違和感在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