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戰鯤背上的抓痕,很像是某種動物留下的,抓痕很淺但傷口附近陰邪之氣不散,以至於無法癒合面板開始紅腫發炎;而苟戰鯤之所以沒有任何感覺,大概是因為陰邪之氣的作用。
“這事要告訴他嗎?”靳舟問。
唐斐面無表情,轉身就走:“這兩天早餐都吃水煮蛋。”
“可我想吃培根煎蛋啊。”靳舟巴巴地看著他家師兄,心想師兄怎麼變得這麼不人道了。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唐斐,直到後者拉開他家冰箱,看到那一排閃瞎眼的紅皮蛋。
“呦!”苟戰鯤不知什麼時候躥到兩人背後,“那個阿姨家生大孫子了?”他掃了一眼紅皮蛋的數量,“雙胞胎?”
唐斐頭也不回:“我去找你路上遇到了,她老人家也送了我一份。”
靳舟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什麼意思,一頭霧水地聽著,開始總結其中有用的資訊:“你是說你幫人算命生大孫子,這次準了,而且對方還報答你給你送紅皮蛋……可你怎麼知道是你客戶給的?”
“你猜!”苟戰鯤笑眯眯地看著他。
“我……”靳舟現在很想揍人。
他覺得他被鄙視了。他沒有算命的天賦,就只能學點驅邪的招,可他又看不見邪氣次次都要唐斐幫忙;唐斐能看到邪氣,可他有不想當道士,苟戰鯤算命方面的天賦不是一般高,可看著沒正行的樣子也沒想好好幹,據他的瞭解甚至連繫統學習都沒有。
這年頭有些人就是站在天賦的制高點上,藐視著因為沒有天賦而不斷掙扎的人。
“靳舟,你大概還不知道,他隨口謅一句都有可能成真的。”唐斐微微一笑,“我跟那個阿姨聊過,當時算命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找上門來了吧?”
苟戰鯤沒有否認。
靳舟將苟戰鯤上下打量了兩邊,靈機一動,忽然笑了:“我說,你這名字是誰給起的,這麼複雜。”
“複雜嗎?”苟戰鯤斜睨著他,“‘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是不是很有氣勢。”
“……我其實就想問問你,狗跟鯤打架,那不註定敗犬了麼?”
苟戰鯤:“……”他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決定禍水東引,“可你看,唐老師的名字也不見得多好啊?”
唐斐挑眉:“有什麼不好的?”
“斐通蜚,蜚蠊的蜚。”苟戰鯤振振有詞。
當年唐老師帶他們第一節課的時候,做了自我介紹,當時苟戰鯤正在看《山海經》,當中就有一句“有獸焉,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當唐斐把名字寫在黑板上的時候,他就在心裡默默吐槽——不是蟑螂就是怪物。
事實上,唐教授帶給他的心理陰影,也對得起他的吐槽。
靳舟看了看一臉小得意的苟戰鯤,又看了看板著一張黑臉的唐斐:“等我以後失業了,爭取開個起名館。”造福國人。
“那你鐵定是誤人子弟!”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你倆這默契……”就憑這一句,靳舟就能斷定,這兩人之間絕對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