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鈺不禁要被她給氣笑了,說來說去,她還是不肯承認她不是唐芷萱。
言鈺一言不發的盯著她,諷刺不已,自嘲道:“我都如今這般境地了,你還是不肯說嗎?”
漣漪心裡委屈,偏偏她答應過小姐替她保守秘密,可如今飛來橫禍姑娘又出了這般之事,可叫她如何是好?
“奴婢是真的不知,她如今在哪……”
言鈺看她這副樣子倒是不想是裝的,索性便不在追問了。
藥王谷……
天下之大,她要去哪找什麼藥王谷之人呢?
對了!或許他可能知道。
“漣漪,我記得在我昏迷前幾日,赫連府曾送來的請柬,我如今耽擱了,赫連府的那位可知情?”言鈺問道。
漣漪想了想,回憶道:“赫連府的人曾來過一次,不過聽說你病了倒也理解,便不曾過問。”
言鈺掙扎著支撐起身子,對她說道:“你替我悄悄的通知赫連府,就說我想見他們家主一面。”
漣漪很是迷惑不解,她不明白事到如今有什麼比姓名更重要,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要見什麼家主。
可好在她聽話,老老實實的傳遞資訊。
言鈺一直都知曉赫連家是個有效率的,卻不曾想這麼有效率!
瞧著被點暈過去的漣漪,以及這個深更半夜來拜訪她的道貌岸然之徒,她的心中頓時五味雜糧。
“赫連公子就是這麼夜闖女子閨閣的嗎?”言鈺的語氣算不得多好,甚至可以說是不客氣。
此時的她,一臉病容,面容憔悴,青絲隨意披散著,偏偏她生來面容精緻,身著淺白色的中衣,披著薄薄一層外衫,強行撐起身子,月光打落在她的身上,同他對視的模樣,顯得別樣的出塵。
赫連裴羽望向她,臉上原本略帶調侃的神色忽然一滯,心頭微動。
當他意識到後,臉有些不自然的轉向一邊,一臉無辜道:“唐姑娘此言差矣,分明是你想見我,怎麼到頭來反而確是我的不是了?”
言鈺就算此時內心再怎麼氣憤,也懶得同他理論,“倒是我的不是了,勞煩赫連公子跑著一趟了。”
赫連裴羽斯文一笑,文質彬彬道:“唐姑娘如今身體欠佳,某能體諒你的難處。”
言鈺暗暗傷神,她十分不確定她將他請來是否是個正確的選擇了。“我如今抱恙在身,卻是諸多不便,還是赫連公子考慮周到。”
赫連裴羽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探究。
言鈺也懶得再同他浪費口舌,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赫連公子,可知道藥王谷。”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赫連家勢力遍佈各國,沒道理不知道藥王谷的存在。
赫連裴羽神色不變,這與藥王谷又有什麼關係?
“自然。”
他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從他關注到她至今,她好像從未像今日這般柔弱,確切來講應是虛弱。
他心底有些猜想,但不確定。“你到底怎麼了?”
言鈺反倒是釋然了,淡淡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如你所想,我命不久矣。”
他定定的看著,她側顏望月靜謐安詳,彷彿在靜候死亡的到來。上前幾步,緩緩的坐在她的床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同他相視一笑,毫不在意道:“怎麼你不信?”
“唐姑娘,我相信你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生死之人,此次你找我來,就只是想告訴我一聲,你快要死了?”就算之前只是覺得她特別,可她答應過他只給他一人彈奏鳳求凰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們之間註定剪不斷,理還亂。
“並非我放棄,只是找不到藥王谷之人不就是等死嗎,難道我的命要用沖喜這種無稽之談來決定?”
她說了什麼?沖喜!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的病只有藥王谷的人能治?”他總算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忽然又想起她的身世,忍不住打趣道:“可你不就是藥王的關門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