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一行八騎照常出發。林葬天駕著馬,表情奇怪地看著一旁的暮。暮刻意板著臉,手握韁繩,直視前方,一路上一言不發。饒是林葬天這樣有些遲鈍的人,也發現了她的不太對勁。等到林葬天駕著馬走近了些,暮也駕著馬又離遠了些,好像有些慌亂。
林葬天湊近了星花,無奈問道:“她怎麼了?是不是討厭我?”想了想,林葬天奇怪道:“可我也沒做啥事兒啊?”
星花聽了,皺著眉頭想了許久之後才突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她悄悄地招了招手,於是林葬天低下頭,側耳傾聽:“你說。”
於是星花小聲地在林葬天耳邊說道:“你知道的……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嗯……心情不好。”
林葬天張了張嘴,抬起手臂,手背抵在嘴上。林葬天眨了眨眼,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另一邊,即使離遠了依然聽見了兩人的對話的暮突然咳嗽起來,猝不及防的一口氣壓在嗓子裡,徹底讓她紅了臉。暮緩了緩,瞥了眼遠處的林葬天他們,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一騎駕馬來到林葬天旁邊。男人擦了擦光亮的額頭,笑著說道:“少主,你看那!”
林葬天愣了下,然後望去。
遠處山外,一群披著襤褸灰衣的人在空中沒有規則地飛舞,像是在……追趕著風?林葬天皺了皺眉,他們的面容都看不清楚,隱藏在厚厚的兜帽下面,漆黑一片。
“這是?”林葬天看向身旁那人。
光頭男人咧了咧嘴,笑道:“回少主,這是最近幾年出現在雪原附近的一群人,不知道他們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所以當初在這些人出現在這裡之後,將軍見他們並沒有傷人的行為,只是每日裡在空中飛來飛去,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些什麼……哈哈哈,我也只是聽一些老人說過這事,他們回來之後聊到這些人,算是聊得最開心的,雪原厄斯那去了幾年,見識到了這些於空中趕風的怪人,估計他們也覺得挺有趣的吧?”
星花把雙手搭在眼眶上,兩指相接呈圓,仔細地瞧著那遠處的怪人們。
林葬天點點頭:“那……他們就一直這樣待在空中?”
男人揉了揉腦袋,也不清楚,說道:“不知道……不過這群在空中飛來飛去跟蝴蝶一樣的人,在這裡被稱為‘織風者’。”
“織風者麼,有點意思。”林葬天笑了笑。
韁繩一拉,“駕!”林葬天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策馬飛馳而去,看這路線方向,像是要去那邊山頭上的那群織風者那。
“哎?少主!”另外五位林家黑騎也立馬駕馬跟了上去。
暮有些無奈,拉了星花一起,跟在大隊伍的後頭,慢慢跟上去就好,反正那人每次都會等著他們的,也就是突然的心絃一動,說去就去了。
對於這人,漸漸地習慣,漸漸地也就理解了。
歷經千帆,依然會赤誠如少年。難得。也挺奇怪。
山的那邊,自然界的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形式在那些被稱為織風者的手上纏繞著,他們沒有露臉,寬大的衣袍也看不出男女。林葬天駕著馬到山坡上抬頭望去的時候,他們還在空中飛舞,手上纏著風,每一個他們經過的地方,都好像很鮮豔,雖然風是無色的,但在他們手上,彷彿多了份什麼。一種特別的顏色,鮮豔而荒涼。
對於林葬天的到來,他們無動於衷。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信仰著什麼,為什麼在這。也不知道他們這些行為到底意味著什麼,說是天地自然,追著風,織風者們難道是為了和風元素在某種程度上達到一種契合,進而獲得到神域的通行權?林葬天從馬上下來,手擋在眼前,微笑著看向空中那群特別的人。
以往,倒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存在。說是近幾年才出現的?那麼他們的出現或許會是來自神域的某種啟示,為人間指引方向。呵,誰知道呢?
看了一會兒,隨後石頭他們也就都來了,上氣不接下氣的,生怕林葬天出什麼事,當他們都到了這個荒山上,才終於放心下來,拍打著胸脯,鎧甲邦邦作響,嗐,原來真的只是看一看啊……
星花看了看那些織風者,有一絲熟悉而陌生的感覺,好像是某些遠古的精靈。在聽了星花的猜測之後,林葬天笑著點頭,抬起頭來看了看那些織風者,揉了揉下巴,然後說道:“走吧,就不打擾他們了。”說完後就上馬,然後駕著馬離開這裡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