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離開白馬鎮已經四天了,蘇長青一直順著當初的路走著。一連走了倆天,遇到一個岔路口,反覆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主意,就隨便走了一條,又接著走了倆天,道路上一直都是那麼荒涼,不僅沒見著一個人影,反而越走群山越多。
“這走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出去的路,還是換一條吧。”蘇長青看著周圍的山喃喃了幾句,接著原路返回。幼小稚嫩的臉,現在顯得疲憊無比。這幾天他一直堅持在路上走,只有天黑的實在是快要看不見,才停下來趕緊尋找一片比較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吃一點東西。
天一亮便早早的就趕路。
換了一條路又走了倆天,蘇長青的鞋現在在腳上踩一下,像一灘爛泥一樣,走了這麼多天,鞋早就已經磨壞,腳疼的實在是不行,便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艱難的解開背上的包裹,裡面的食物已經見底,水也所剩不多。
“這可怎麼辦,東西已經吃光了,藥也快沒了,乞丐爺爺說的城怎麼還沒到。”蘇長青喃喃著同時脫下鞋,從包裹裡拿出一個小瓶子,開啟上面的布塞,往腳上的水泡上抹了一點點藥水,這是平時在藥鋪的時候,給一些幹農活的人配置的一種藥水,可以快速的消腫。蘇長青靠著這種藥水才堅持了這麼多天。要不然以他的小身板,可堅持不了這麼多天。
蘇長青把磨壞了的鞋又套回腳上,拿出了個小葫蘆,抿了一口水,擦了擦嘴收拾好東西,又繼續上路。
連續幾天的路程,讓蘇長青很吃不消,沒有食物的補充,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整個人也虛脫無力,路上雖然有一些動物和野獸出沒,但是蘇長青沒有半點的打獵經驗,大型的野獸又打不過,小點的獵物又追不到,只能靠自己學的一些藥理尋一些沒有毒的野果子吃,但是依舊不是長久之計。
又走了一天,蘇長青的步子越來越雜亂,目光也越來越潰散。
炎熱的夏季一滴雨水都不下,地上的土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穿著破爛的鞋,鞋底早就磨平,腳底下只有一層布。走在地上面腳滾燙滾燙的。
這幾天讓蘇長青唯一欣慰的就是,看見了路上有一排排馬車碾過的痕跡。他一直順著些印記走了好久,期待能看見一些人,但是到現在也沒有看見人的影子。
蘇長青抬頭望了望天,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路上,伸出乾澀的舌頭舔了舔缺水缺的裂開皮的嘴唇,狠狠嚥了一口唾沫,累的腿上像是被灌進了鉛,一步比一步沉重,眼皮上像是被綁上了鐵,睜也睜不開。
又堅持走了幾步,眼前一黑,終於整個人直直的趴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蘇長青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慢慢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背靠著藥鋪牆,周圍散落著慢慢的藥材,胳膊的穴位上還扎著銀針。
一切的景象都像是自己剛剛給自己驅毒的時候疼的昏了過去,然後做了好幾天的夢。
現在終於醒了過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像夢也就散去。
揉了揉肩膀,蘇長青慢慢的把銀針從胳膊上取下來,活動活動身體,發現沒什麼大礙,扶著牆慢慢站了起來。
不安的走到藥櫃前,拿起放著針的盒子,發現盒子下面什麼都沒有,當初師傅給自己留下的信也不見了。
又走到藥鋪門前,和那時一樣,蘇長青慢慢的推開門,刺眼的陽光離開湧了進來,時至黃昏,遠處的晚霞暈暈沉沉的掛在天上,街上的行人也慢慢悠悠的走著,白馬鎮和以前一樣,安安穩穩,平平淡淡,不起波瀾。
蘇長青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切。
“哎呦長青啊,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呢,你爺爺呢,快讓你爺爺出來,給老身看看,這幾天老身又咳嗽不止。”
遠處王老夫人杵著柺杖,身邊幾個僕人攙扶這她,顫顫巍巍的從不遠處走過來。
蘇長青看著王老夫人久久不語,怔怔出神,這裡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見蘇長青不說話,王老夫人走過來一臉疑惑看著他,“長青啊,你怎麼不說話,你爺爺呢?”
“啊?我爺爺,我爺爺他.......”
“長青,站在哪裡幹什麼,還不快扶老夫人進去。”蘇長青剛回過神,正想和王老夫人說出,結果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蘇長青一愣,眼淚忍不住的從眼眶留下來,激動的尋著聲音轉過身去,見自己的爺爺站在夕陽下,背上還是揹著那個藥箱,影子被夕陽照的老長老長,一臉慈祥,看著自己。
“爺爺!”蘇長青激動的一叫,立刻邁開步子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寧子生。把頭埋在了寧子身懷裡,嗚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