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還是拿著那塊玉佩,那玉佩在火光的襯托中散發著幽幽的光澤,很是不凡。
三個老乞丐摸來摸去,裡面散發著無窮無盡的熱量,卻不燙手,比那堆火光還要暖人.
“我的老天爺,這到底是個什麼玉,讓老漢我開了眼界!”老二渾濁的眼睛裡透露著貪婪的目光,緊緊盯著老三手裡的玉佩。窮苦了一輩子,在這要命的大雪之中,遇見這種寶貝,叫他怎能不興奮欲狂呢。
“怕不是凡物,嘿!有了這寶貝,咱在著茫茫大雪之中,還怕個龜兒!”老三又往這玉前湊了湊。
“咱們呀,無福消受,這寶貝留不下,還是盼著這老天爺發發慈悲,天氣好點,趕緊去鎮子上出手,換點錢財踏實一點,這種寶貝留在身上,早晚咱們得惹來殺身之禍。”老大使勁兒嚥著唾沫,把竄到喉嚨眼兒的貪婪硬壓下去。在著世道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拼命活到了這個歲數,多多少少有些理智,知道什麼東西能有,什麼東西是自己不能沾染的。
其餘倆個乞丐聽了也恢復了些許理智,老三急忙把這玉佩放回襁褓裡。
“這東西咱仨現在誰也不要動,就讓他在這孩子裡面放著,等天氣好了,咱一起把他賣嘍。”老三搓搓手,把火堆架子上的蛇肉拿下來,從懷裡抽出半塊繡了的刀子,使勁割著蛇肉,刀子鈍的不行,老乞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割下一塊,扔給前面的老大,緊接著又低頭開始割。
老大接起蛇肉,也不顧熟沒熟,張口咬了一塊,耷拉著眼皮,目光盯著老三手中的刀子。
這乞丐三人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兄弟,只是以前乞討,相互認識,乞丐是最容易死的一個群體,路上多個伴,也多一份生存的保障,一來共享一些乞討的資源,二來也算是互相幫助一下,萬一誰死了把他的東西拿上順便給他收個屍體,也不至於橫死在外面。
但是在絕對利益面前,尤其是錢這種東西,不像是破衣服破鞋,殘羹剩飯一樣,誰還管那些,都是為了活下去,一個人拿上那真金白銀,總比三個人分強。這孩子和玉賣了絕對富貴一把。
三人中只有老三有武器,誰會保證他不會過河拆橋,捅自己和老二一刀,自己去發財富貴,
這大部分人啊,到了利益面前就由不得的要相互猜疑,相互提防。
這時老三又割下一塊蛇肉,遞給旁邊的老二,老二接過蛇肉,也開始吃,三個人到了冬天食物難尋,就算這蛇肉烤的硬的像是樹皮,在他們口中也是美味的不得了。
老大從身後拿起個碗,顫顫巍巍的走到破廟門口,低下身子挖起一碗雪,扭頭看見門口的雪下面有幾塊石頭,偷偷的看了看裡面的倆人還在吃手裡的肉,趁他們不注意,悄悄的撿起來,揣在了懷裡,端著碗慢慢走回火堆旁找了個裡那嬰兒不遠的位置,緩緩坐下,把手中的碗放在火堆旁邊烤著,讓碗中的雪化一碗水。
“咱仨就圍著這嬰兒湊合一夜,看看明天天氣怎麼樣,找個時間把他賣嘍,咱們好快些拿上錢過過酒足飯飽的日子。”老大伸出乾枯通紅的手掌,摸了摸那嬰兒,又看了看襁褓中的玉佩。
“那這孩子吃什麼,這大雪夜,萬一餓壞了,怎麼賣一個好價錢。”老二咬著硬邦邦的蛇肉,含糊不清的說到。
“喂什麼,咱都屁股拿瓦蓋著,怎麼管他,難不成你要給他喂喂奶不成?等那碗雪化了變成水,給他喝一點,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能堅持多久堅持多久。到時候好了買個好的價錢,出事情了賣個出事的價錢,死了就埋嘍,都是他的命。”老三沒好氣的說到,
“行了,這雪也化的差不多了”老大拿起手中的碗,抱起那嬰兒,緩緩的把水送入那嬰兒口中。
“嘿,老二,你看這老頭兒,抱起那野孩子小心的像是抱起他孫子似的。”老三拍了拍旁邊的老二笑著看著給嬰兒喂水的老乞丐。
“得了,什麼我孫子,這是咱的搖錢樹,可不得小心點兒。”老乞丐放下手中的嬰兒,又舉起碗喝了一口水。
“天色也不早了,睡把都,看看明天老天爺是怎麼個意思,是讓這嬰兒活,還是讓這嬰兒留在這。”老大順勢躺在後面的木臺腿上,把身上的破布緊了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咪上了眼睛,左手抱著右臂,右手伸在懷裡,手裡握著那時藏起來的石頭。
“哎呀,聽天由命啊。”
倆個乞丐收拾收拾,挨著嬰兒也順勢躺下,有著玉佩的熱量,完全不用擔心會被凍死,那堆篝火索性也沒人去管。
沒過多久倆個乞丐便發出鼾聲,老大仔細聽了許久,不像是裝出來的鼾聲,才安心真正閉上眼,但是也不敢睡得太深。
一夜無話... ...
轉眼間天朦朦亮起,昨夜也沒有發生不愉快的事情,老大率先醒來,連忙看了看周圍,嬰兒還在自己身邊,接著伸出手指,探了探嬰兒的鼻息,還在熟睡,還活著,老乞丐長舒一口氣。又看了看其餘二人,也在睡著,老二翻了個身,又睡去。
接著老乞丐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大破廟門前。
天亮起,雪停了,風也停了。附近一帶的山巒、房屋,都浸沉在無風的恬靜和明朗的嚴寒中,浸沉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藍的陰影裡,一切都那麼雪白、堅硬和潔淨。萬里無雲的淡藍天空,穹頂似地籠罩著大地,成千成萬閃爍的光點、發亮的晶體,在天空中飄舞嬉戲。
老乞丐滿面皺紋,乾枯的嘴笑了笑,“這老天爺,夠點意思。”
“哎,哎,都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