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終於落山了。
黛青色的天光下,群山幽幽,鳥獸惶惶,陰影重重。
五個呱嗒部族的勇士已經喪失了他們全部的膽量,瑟縮在山洞入口,驚恐的望著四周越來越黑暗的世界,對於他們這種從出生到此刻都一直躲在山洞裡的人來說,這感覺真是很絕望。
吳遠倒是若無其事,他給四周架起了兩堆篝火,還壘砌了一條半人高的石牆,此刻,正架著幾根碗口粗的筆直樹幹放在火上烤。
每烤一段時間就拿出來在石頭上一陣猛搓,對,就是搓。
之前,張揚受限於條件沒辦法搓木矛,吳遠自己也受這具身體裡的靈魂記憶影響也渾渾噩噩的。
但現在,重新恢復過來的他自然知道該怎麼給自己準備好武器。
哪怕這武器仍舊簡陋不堪,足矣。
這注定是一場殺戮之夜,也只有透過溫熱的鮮血才能夠證明他仍然是最強大的戰士!
不管是在何時,何地,何種情況。
張揚卻是在熟睡,氣息平緩,面容安靜,就像是這夜晚的微風,很愜意。
當最後的一抹天光黯淡下去,四周的黑暗開始被跳躍的火光照耀的時候,遠處的山林中傳出來一聲聲猛獸的咆哮,然後是其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很快,
頭頂上好像有無數夜鳥在飛,捲起陣陣的狂風和腥臭的氣息,有某個瞬間,連夜空中的星辰都好像被嚇得消失了,死亡的陰影就像是鋒利的剃刀在咽喉處徘徊。
可是兩大堆篝火燃燒起來的火焰終究是讓這可怕的未知陰影徘徊,最終離去。
整個過程裡,五個呱嗒部族的勇士已經嚇得癱軟。
吳遠只抬頭看了一眼,就不再去管。
至於張揚,一直在安靜沉睡。
接下來就是更安靜的夜晚,連野獸的咆哮和各種古怪的聲音都統統消失。
直到半個多小時後,才有細細簌簌的聲音傳來,藉著火光,能看到黑暗中一顆顆小燈籠一樣的眼睛。
它們很安靜,不斷的遊走,似乎對火光頗為畏懼。
不知何時,它們退卻消失了。
火焰的神奇效果,終於讓五個呱嗒部族的勇士變得稍微勇敢起來。
可吳遠仍舊在篝火旁烤制他的五支木矛和一根特製的,有二十厘米粗,近四米長的長槍。
出於戰士的直覺,還有這具身體裡的一些記憶,他知道這個世界的夜晚會比想象中更可怕,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夜裡到底有什麼,可是擋住山洞入口的那塊巨石是不會說謊的,那上面一道道幾寸深的爪痕就是證據。
夜,更深了。
吳遠停止了搓木矛,他把幾件武器擺放在身邊觸手可及的位置,也學著張揚那樣,氣息平穩,神情安然,彷彿也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夜風漸漸的大了起來,火焰被吹的嗚嗚作響,火星亂舞,就像是妖魔出世。
一堆篝火裡的木頭終於燃盡,火焰小了很多,五名呱嗒部族的勇士鼓起勇氣想要去添柴,可還未等他們站起來,吳遠已經如狂風般躍起,手中兩支木矛連發,單腳一挑,又是一支木矛來到手中,人如殘影,矛如驚鴻!
剎那之間,就只剩下風聲,嗚咽聲,以及鮮血噴湧的聲音。
火光倒映下,兩頭不知名的兇獸躺在地上,正在抽搐,第三頭兇獸與吳遠撞在一起,那鋒利的爪子距離破開他的胸口只差幾厘米,但他手中的木矛卻將那兇獸前後洞穿!
面無表情的把三支木矛拔出來,吳遠看都不看那三具兇獸屍體一眼,回身坐下,閉目養神,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