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同河拍著桌子道:“王子虛,你這樣成何體統??”
如果手頭還有傢伙事,王子虛很想說一句“我成你媽的頭”,然後把桌上的隨便什麼給他扔過去。
可惜一來,桌上的稿紙已經被扔走了,二來,脖子還被蕭夢吟箍著,施展不開身手。
當然,如果王子虛真的要撒個潑天大野,桌上稿紙沒了還有水性筆;一個兩個區區蘿娘也箍不住他。
主要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等他冷靜下來,他就不想成石同河其母之頭了,可惜的是,石同河也冷靜下來了。
石同河深吸一口氣,一邊敲桌子一邊道:
“王子虛,讓你研討,沒讓你發瘋!你拿東西亂丟像什麼樣子?!你以為這裡是哪裡?動物園嗎?
“把你請到上面來坐,是想讓前輩指點你,不是讓你上來胡鬧的!我現在請你出去!”
場間一片寂靜。
李閔揚回頭看了看石同河,有點無措。
讓人出去有點太過了吧?
可他又不好反對。畢竟剛才王子虛是衝動了。
沈清風收起了嘲諷的笑,顧藻緩慢移動視線看向這邊,蕭夢吟的身體突然僵住。
王子虛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放開自己。
罵也罵了,爽也爽了,被趕出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當時情緒已經到了那個點,不扔也不可能,再來一次,他還得扔,而且還打算扔準點。
只是有點糟蹋蕭夢吟的一片好心了。
她這種圓滑的性格,肯幫他拉偏架,一定消耗了不少心理建設,這下白費了。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沒有在剛才氣頭上的時候,索性成他媽的頭。
剛才不成現在才成,未免有些著相。所以乾脆瀟灑點走。
王子虛想動,蕭夢吟的胳膊不放鬆,反而收緊。
王子虛有些詫異,眼角餘光看到,蘿娘嘴唇緊咬。
性格圓滑如蕭夢吟,本不在乎王子虛有沒有坐在這裡。
從她的角度而言,他不在這裡正好。他不在這裡,她就不用遭受良心的譴責。
可是,他不該像狗一樣被趕出去。
一個作家保護自己的作品,有什麼錯?
孔懷芳是大人物,丟擲一頂帽子壓死人,要是按照正常方式跟他講,能讓人看清他的雙標本質嗎?
憑什麼亂扔東西就得被趕出去,亂說話卻一點都不用負責,就當無事發生?
但凡石同河有一點同理心,也該理解自己的作品被人掛起來挑刺時,是什麼心情吧?
人們歡迎一位個性鮮明、才華橫溢的作者,為什麼卻不能接受這位作者視自己的作品為珍寶?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不過是兔死狐悲。不過是感同身受。
王子虛可以衝動一把,把孔懷芳噴得狗血淋頭;她也乾脆衝他一動,上來拉了偏架。
以石同河的心眼,這舉動已經屬於站邊了,她不會僥倖覺得自己在他心中的好感度還有挽回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