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虛第一反應有些刺痛,第二反應有點委屈,第三反應,左子良說話他媽的有點刻薄了。
他妻子走了。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就好比關羽掛印封金。去追是情分,不去追是成全。歸根結底,他也不想,但是沒有辦法。心裡彷彿空了一塊。
不告而別就是拋棄。王子虛8歲那年被母親拋棄。因此可能導致他在潛意識中,從來便不認為女人是一種留得住的動物,就好像白鯨一樣。
如果白鯨咬掉你一條腿,你最好揮揮手,跟它講拜拜,然後看著它的背鰭消失在天際線。因為它註定留不住。既然留不住,不如給故事的結尾留下一絲美感。
所以,本來是很有美感(存疑)的一件事,變成左子良拿來攻擊自己的彈藥,這就很不美了。
王子虛給左子良表達了自己的抗議,左子良笑得很怪,一聲不吭,只是搖頭。
“我說的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那我說得再詳細一些,”左子良說,“你真的有妻子嗎?”
王子虛張嘴,腦子裡還在迴旋他這話,辦公室的門開了,葉瀾的頭探進來:
“倆大老爺們兒在聊家庭呢?”
左子良欲言又止。王子虛感覺他剛才還想說什麼,拿眼睛看他,他卻不願再開口。
“在聊什麼呢?”葉瀾裝作閒逛的模樣,走進來,牢牢關上門,隨後輕巧轉身,坐在沙發上。
“沒什麼,就一些指令碼上的事。”左子良回到辦公桌前收拾檔案。
“別裝了。”葉瀾嗤笑,“聊的是訊易相關的事兒吧?”
王子虛和左子良面面相覷。他們還沒想好怎麼跟葉瀾商量。
“你們以為我傻啊?今天早上就感覺老王不對勁了,還有你左子良,你這段時間也怪怪的。你們以為我看不出來嗎?”葉瀾蹺起長腿,胳膊搭在椅背上,一幅大佬做派,“說吧!什麼情況?”
王子虛看了左子良一眼,如實將訊易找上門的事兒說了一遍。
葉瀾聽完,出乎意料地沒有咋咋呼呼地譴責左子良,而是做思索狀,說:
“如果我們都想跳車,對於訊易來說,失去了統戰價值,反而難以賣出價吧?”
王子虛苦笑:“現在的問題是,這個開車的想要對抗到底。”
“算了,我明白了,”左子良長嘆了口氣,緩緩在椅子上坐下,“人各有志,不用強求,你們如果不想一起幹了,就都走吧。”
這回換王子虛和葉瀾面面相覷了。葉瀾問:“股份你打算怎麼辦?”
左子良聽完,默默轉身,回自己辦公桌,掏了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出來,扔到桌上。
“我拿我在東海的房子抵押,貸了一筆錢。本來打算用來作為跟訊易對著燒的經費。如果你們要走,就當做贖買你們股份的錢。”
葉瀾瞪大雙眸:“你瘋啦?訊易是搶了你老婆嗎?你幹嘛要這樣跟他們對著幹啊?”
左子良點了根菸:“我有我的理由。”
葉瀾掰著手指說:
“運營、社群、人脈、資源、燒錢、最佳化……我們沒一個地方打得過對面,唯一有優勢的地方,就是我們語療員的經驗比對面豐富。”
左子良眯著眼笑笑,嘴裡吐出一口菸圈:
“而且他們正在出高價挖人,我們的語療員正在流失。我估計了一下,大概再有三個月,他們那邊的語療員素質就會追平文曖。”
葉瀾說:“是啊!原來你知道啊?就這樣,你還想跟訊易對著幹?”
“還是那句話,我有我的理由。”
王子虛問:“這也是你理想的一部分?”
左子良沒有否認。
王子虛想了想,說:“那我陪你再做三個月。我也可以想辦法把我那個房子處理一下,也能摳一點錢出來。”
葉瀾緩緩轉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你也瘋了?”
王子虛說:“我們有機會。”
“有毛病。”
“真的有機會,”他解釋道,“安幼南昨天找了我,用了非常優厚的手段,想要把我撬過去。如果他們真的那麼順利,她不會急於求成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