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南小姐說,她請你務必過去一趟。安幼南小姐還說,你聽到後,一定會欣然接受這個提議。”
瘦長男人說完,雙手交握身體微微一聳動,似乎在為安幼南小姐的這番話而驕傲。
但王子虛聽完後覺得,安幼南要麼是自我認知不清晰,要麼對王子虛認知不清晰。他現在一點都沒有“欣然”的感覺,倒是有點悚然。
只不過,安幼南至少料準了一點:哪怕是悚然,他也得悚然地接受這個提議。
“看吧,”薩特從黑色轎車對面探出腦袋,“我就說事發了吧!快逃吧!”
“逃?能逃到哪裡去?”穿著風衣的小王子站在街角,“逃得掉的是肉體,逃不掉的是社會關係。”
“也是哈,今天你不去,明天她找的就該是寧春宴了,”薩特轉過頭對王子虛說,“你還是去吧。要是寧春宴知道你趁他不注意,去給安小姐做了一次精油開背,那事情就鬧大了。”
其實王子虛沒有給安幼南做精油開背。但他無暇去糾正他的錯誤觀點。不管怎樣,他已經坐上了瘦長男人的車。
瘦長男人是司機,上車後調整後視鏡,繫好安全帶,回頭看了王子虛一眼。
“安小姐讓我禮貌相請,我是個粗人,不太懂怎麼禮貌,不過您可以放鬆點,不用這麼拘謹。”
王子虛雙手放在膝蓋上:“我沒有拘謹。”
“那您怎麼坐在中間呢?”
王子虛坐在後排的正中間,他往左右看看,薩特和小王子分別坐在兩邊,隨即他又意識到司機看不到他們倆。
“沒事,我就坐中間就好,我喜歡這種,有侷限的感覺。”
司機用懷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隨即發動車子。
薩特說:“安小姐辦事挺糙的。”
小王子說:“何以見得?”
“她才派了一個人過來,夠幹啥的?比方說現在,如果要跳車,他也攔不住。”
“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
王子虛不想聽他們倆扯犢子,問司機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安小姐給的地址啊。”司機說,“她讓我來,我就來了,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我這個點下來丟垃圾?”
“我蹲在門口等。”司機說,“我看見你上樓了,追上去,錯過了電梯,然後我就在樓下等。”
“那我要是不下來,你怎麼辦?”
“等到十點我就走了,我也就這點工資,不會熬夜的。”
王子虛感覺跟他世界觀接不上軌,對話七零八落的,他想問的雖然不是這個意思,但還是稍微放心了點。
剛才這個瘦長男人突然躥出來那一刻,他還真以為安幼南手眼通天,像古龍里那樣神出鬼沒,狀如鬼魅,連他倒垃圾的時間都掐好了。
“安小姐這麼晚找我過去幹嘛?”
王子虛問完這句話,從後視鏡裡看到,司機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嘿嘿,老闆的私事,我從來不過問的。”
王子虛對他誤解了什麼十分好奇,同時十分震驚,說:
“如果是私事,我就不去了。”
“公事我也不過問。我不知道是什麼事。”司機趕緊改口,同時也沒有停車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