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桑說:“她確實也是一個值得挖掘的人才,但我跟她本人接觸過,她的過往作品版權都在平臺手裡,她的文風也不適合走實體出版,潛力有限,真正的大魚還是小王子。”
陸清璇心率有點加速,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聽說,非天子一本書的版權就賣了80萬,是真的嗎?”
段小桑笑了:“80萬算什麼?如果小王子跟我們公司籤合同,版權賣到800萬都不在話下。他的《失空斬》你看過沒?已經有不下三家制作方跟我打聽版權了。”
陸清璇說:“《失空斬》的版權歸小王子本人所有,我們雜誌只負責發表。”
“我知道。不然,坐在你位子上的就應該是寧春宴了。”段小桑說完,又壓低聲音,“我們判斷《失空斬》的版權可以賣到150萬。”
“那可只是個3萬字不到的短篇啊!”
“沒錯,就這個短篇。有人是這麼出價的。”
陸清璇頓生高山仰止之感。
段小桑又說:“我聽小夢說,你也想要走出版路線?”
陸清璇表情有點悲憤。學文學的誰沒有個出版夢?她當然也想。但是在得知杜可竹就是非天子之後,她頓時感覺自己的這個夢是笑話。
她的對手都已經紮紮實實靠寫作成名成家了,她的夢還只是夢而已。段小桑問這話對她來說形同羞辱。
段小桑看她表情心中有了數,微微一笑:“如果你這次幫了我,你以後的作品,我可以幫你推薦給雜誌發表。”
陸清璇腦海中閃過一個穿著成人紙尿褲的身影:“真的嗎?我們雜誌社就有一個編輯,石同河幫他推薦雜誌,都被退稿了。”
段小桑笑了:“你是說那個姓王的作者嗎?他是被坑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給你的保證,就是保證你不會出現這種尷尬情況。你看,被退稿了兩次有多傷?直接導致今年的翡仕沒希望了,甚至都找不到雜誌發表。”
陸清璇出於保護自己人的原則嘴硬道:“那也未必。”
段小桑又說:“你桑姐我在業內還是有一定人脈的,我的這個保證還是很有含金量的,只要你能幫我這個忙,不管成沒成,我都能保證你能在核心期刊發一篇稿子,要是我聯絡上小王子了,我還能保證你在一流的核心期刊發稿子。”
說完,她又衝她眨了眨眼:“而且,你真的對小王子的身份一點都不好奇?”
陸清璇沉默。
關於這個問題,答案是好奇。她非常好奇。
儘管她一直表現得高冷似冰梅如寒月欺霜雪,又如乞力馬扎羅山頂玉龍萬古不變。但是她內心的好奇如烈火。
人們說起她的工作常常羨慕地問,你在《新賞》雜誌社工作,一定能見到小王子吧?
她總是淺淺一笑地答道,並不能。不僅不能,甚至連話都說不上。
“但是至少你有機會和對方溝通稿子。”人們說。
人們羨慕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接近小王子的地方工作,又敬佩她對於這一特權的冷靜。其實她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好奇?
身為南大文學院學生會長,她可以輕而易舉爭取到去《九月》《現代》雜誌社實習的機會,但她選擇了《新賞》,某方面來說有部分理由是因為小王子。
陸清璇答應段小桑考慮考慮,段小桑要她抓緊考慮,不然她只能去找別人。
這個決定對陸清璇來說十分艱難。
她總覺得把小王子的訊息供出去有點對不起寧春宴,畢竟小王子是本社的頭牌作者,要是被人挖走了,給本社供稿的精力可能就減少了。
段小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寧可繞開寧春宴,從杜可竹身上入手。
但是她最後還是說服了自己:如果她成功了,她可以無害地聯絡上小王子。她可以告訴小王子段小桑向他丟擲橄欖枝,是否願意接受,可以由他自己決定。
如果他不願意,她絕不會出賣他的聯絡方式。
等待數日後,她等到了一個好機會。研究生考試一般在本校進行,一個教室三名考官,本校教職工報名人數不夠,學生也有機會頂上,她手上就有幾個名額。
她在院裡為杜可竹遊說爭取到了一個監考的機會(這可不容易,畢竟老師們對她頭頂的粉色記憶猶新),又以學院的名義,強行要求杜可竹參加這次監考(這也不容易,畢竟她性格超級離經叛道)。
經過一番運作,事情竟然成了。她特意把杜可竹安排到跟自己一個考場。創造出獨處機會,她有更大把握從她嘴裡套出一點東西。
到了考試前一天,刁怡雯給她打來了電話:
“小陸,你在學校嗎?能不能幫我看一下考場。”
陸清璇熱情回應:“行,我幫你和王子虛哥都看一下。”
刁怡雯說:“麻煩你了。不過,你能聯絡上王子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