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宴問:“學習?可我聽蕭夢吟說,你在背後誇我長得漂亮,是真的還是假的?”
石漱秋更不好意思了:“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啊!”
寧春宴說:“我是問這個嗎?啊,你說沒說?”
石漱秋歪頭裝傻:“夢吟姐小題大做了,小題大做了。這事不值得專門跟寧才女說的。”
寧春宴“哼”了一聲,笑著放過他:“行了,我先上去了。”
“好嘞。後面也沒別人了,我跟你們一起。”
寧春宴心情很好走在前面上了樓。進了包間,王子虛看到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坐在茶座而不是餐桌前,氣氛肅穆得像是某種儀式。
石同河坐在最上首的那張太師椅上,手邊放著一盞茶,穿旗袍的小妹用輕柔的手法坐在旁邊熁盞;李院長、黃星火等等各位大佬分作兩列。
寧春宴貓著腰上去,小心翼翼地坐在最下方的沙發上,剩下一個王子虛沒有座位,只能原地站著。
“……剛好小寧來了,我們剛才正說到,國內年輕一輩的作家有哪些還不錯,這不,小寧就是一個呀。”
寧春宴連忙擺手:“我哪裡算得上啊?我寫的東西體量不夠,哪裡敢代表年輕一輩作家。”
石同河搖頭說:“我一般從不誇那些年輕作家,哪位年輕作家若是得了我一個誇獎,恐怕要天天拿出去跟人說,身價一瞬間要抬起來好幾個檔。但是我覺得,你是值得一誇的。”
寧春宴惶恐:“不敢當。”
“小寧你的作品我看過,我評價是,不說人話,不做人事,不鑽研難懂,不學深難喜。”
寧春宴的表情有點小垮,剛才醞釀半天,她都準備好接受誇讚了,可是您這是誇我嗎?我怎麼聽著像陰陽怪氣呢?
她滿臉疑惑地看向石同河,卻發現他老人家臉上笑吟吟的,一點異色都沒有,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說是表揚吧,話聽著不是好話;要說是批評吧,他笑得又十分溫和;要說是在開玩笑吧,他語氣又太認真。
寧春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王子虛說:“也就是說寧主編寫的文章,學術性較強。”
石同河點頭:“對。”
寧春宴放下一口氣。有點感激地朝救場成功的王子虛投去眼神。
石同河問道:“你這位是?”
寧春宴搶著介紹:“這位是我們雜誌社的責編,王子虛。”
說完,她又補充道:“他也是新生代的作家,他的作品獲得過西河……”
她話說到一半,旗袍小妹跟李院長說了一句什麼,李院長說:“人已經到齊,菜也備好,大家入席聊吧?”
石同河“呵呵”一笑,把掛在胸前的眼鏡架到了臉上:“我本來都不打算留下來吃晚飯,我這個年紀,已經不習慣大魚大肉,只想吃點粗茶淡飯,果腹而已。”
有人過來端起他的胳膊,扶他慢慢站起來:
“石老還是要保重身體呀,您就好像那文壇的定海神針,看到您身體康健,我這心裡就有主心骨。你的身體不知道有多少人牽掛。”
石同河又一笑:“老骨頭了,該出問題都得出問題,倒是近來習練《金剛經》,偶有心得,試過茹素,感覺身體變輕許多,眼睛也看清楚了,推薦給你們。”
眾人入座,王子虛坐在靠下面的位置,右邊是黃星火,左邊是寧春宴。黃星火一直閉口不言,但比起其他人,王子虛對他的印象好多了,對這個座位安排,他稍微鬆了口氣。
李院長問道:“石老在學佛?”
石同河道:“釋學博大精深,是中華文化根脈所在,不學不行。”
李院長點頭:“確實。”
石同河道:“佛教有三大經之說,說起三大經,黃教授,你知道是哪三大經嗎?”
黃星火正低頭等飯,突然被cue,有點不知所措,抬頭道:“呃,我對佛學不甚瞭解。”
他主攻的是現代文學方向,要是換了鍾俊民教授過來,肯定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但是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