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抱著材料鑽進辦公室找王子虛,看一眼報表看一眼他,笑意快從眼睛裡漾出來了。
她說:“還得是小王子!”
她又說:“剛剛直播完一個小時,申請S籤的就有700多個,一大半符合條件的都來了,提前完成月度任務,齊活兒!”她又說。
最後她說:“就是接下來不知道語療員能新增多少,只要能把輕言那邊的語療員吸三分之一過來,我們在行業內就奠定龍頭地位了。”
王子虛淡然一笑,臉色帶點蒼白。一句話也沒回答。
葉瀾知道他心裡有事,輕撫他後背道:“走,晚上跟我們一起去宵夜,算是慶功了。”
王子虛說:“不了。我累了。”
“來嘛!”
葉瀾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外面的歡呼聲洶湧進來,填充了辦公室的角落。
“看看大家多高興啊!”
王子虛搖頭。
葉瀾有幾分失望:“來嘛,老這麼自閉,人會抑鬱的。”
王子虛搖了搖頭:“我喜歡孤獨,不會自閉。”
葉瀾依然不死心:“當真不來?”
“下次吧。”
他走出辦公室,又引起了員工們新一波的歡呼,所有人都在朝他說話,有人在大聲吶喊,有人小聲讚歎,人群如同長有數十隻手腳的怪物,有人拍著他的肩,有人摟抱著他,有人跟他握手。
王子虛告別了眾人後,獨自叫了個車回家了。
他感覺自己有點廣場綜合徵,人一多,就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了,大腦一片空白。可能他這樣的人就適合一個人待著。
他回到五臟六腑被掏空的房子裡,情不自禁地咳嗽一聲。
牆壁將他的聲音迅速還給了他,用一種空靈的語氣。
他慢慢脫了衣服,慢慢躺在凌亂的床上,慢慢將薄毯蓋到自己肩膀以上。
他孤獨地蜷縮在床上,彷彿自己擁抱自己。
……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11點多瀕臨中午,屋子裡空蕩蕩的,他才想起妻子已經離開。奇怪的是並沒有覺得多麼不習慣。
開啟手機,立時彈出了一堆未讀訊息。條以上,左子良給他打了1個電話,寧春宴給他打了1個,葉瀾給他打了3個,還有兩個不知名的陌生號碼。
他大口打了個呵欠,在床上呆坐一會兒,才理清自己的思緒。
渾身筋骨如同散架後又重組一般,痠痛不已。嘴巴里有股苦味。一邊鼻子還不通氣。
他想可能終究是老了,明明昨晚什麼放縱的事情都沒有做,早晨醒來還感覺這麼糟糕。他洗漱後,讓嗓音顯得不那麼像剛起床,先回撥了葉瀾的電話。
“天吶,你終於醒了。”葉瀾一接通電話就說。
“嗯。怎麼了?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沒事不會給我打三個電話。”
葉瀾說:“不是我找你,是出版社那邊找你。那邊的編輯想跟你聊聊書的事。”
王子虛問:“關於書的什麼事?”
“誰知道?什麼加印啦,什麼籤售會啦,什麼活動啊,我都不懂。”
“籤售會?”
王子虛有幾分詫異。我怎麼可能搞什麼籤售會?我搞籤售會那還得了?
葉瀾說:“不知道啦,我把對方手機給你,你自己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