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合同並沒有直接解決“盜版”的問題。只要輕言絞盡腦汁,或許也能培養出一個拿到S籤的語療員。讓這個語療員去文曖盜火,也能造福輕言千萬家。
但這個語療員必須具有以下特點:對輕言足夠忠誠,甘願為了輕言吃官司,同時還能面對文曖S籤的流量扶持無動於衷,寧可只吃低保,也要為了輕言大業付出犧牲,把獨家指令碼無償發給其他人。
資本社會,如果輕言能夠找到這樣忠心耿耿的人,那王子虛和左子良無話可說,只能反手起訴對方了。
而且,就算世界上還有一個程醒這樣毫不利己專門為人的盜火者,對於大局也於事無補。因為新合同是排除競業的,除了輕言那幾個已經霸佔巔峰的頭部語療員,廣大中下層語療員沒有繼續呆在輕言的理由了。
沒有語療員,光有指令碼有什麼用?
在輕言想到應對方式之前,他們就會進入缺少語療員導致流量下降、流量下降導致語療員流失的惡性迴圈。
當然,這種方式說起來容易,實施起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如果是以前,文曖體量較小時,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出這麼一個S籤的合同。出這樣一個合同對於沒有聲量的小公司來說簡直是自尋死路,誰會想不開給自己找麻煩?他們會遭到行業內所有語療員的抵制。
但這半個月以來,文曖公司的情況已然天翻地覆。小王子的新作上市,文曖app的流量也節節攀升,現在他們的情況只愁語療員不夠,不愁流量不足。
這種情況下,傻子才不籤S籤。抵制可能也會有,但只要文曖流量不下滑,抵制就於事無補。
左子良特地要請王子虛親自來宣佈這個決定的原因就在這:為了將語療員們的情緒最小化,請小王子本人來說,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信者掐斷了頻道後,興致勃勃地下來對其他人道:
“我講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櫻醬說,“尤其是最後一句,特別多餘。”
信者惱羞成怒:“那些彈幕是很離譜啊!難道不該仗義執言?”
沒人理他。
小八說:“不談這個,馬上要宣佈新合同了,你們要不要籤S籤?”
眾人沉默了一陣子。
作為文曖俱樂部的成員,幾位語療員是最早知道新合同的訊息的,他們甚至還針對合同提出了一些意見。
櫻醬說:“籤啊,我又不去其他軟體,條款對我沒影響。”
信者說:“我也打算籤。”
小八說:“但是,這樣日後會不會被公司拿捏?……”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公司有公司的考慮,S籤各項扶持雖然誘人,但必須考慮以後不能輕易挪窩的問題,誰也不想官司纏身。
詩人說:“我研究過。合同只有1年期限,到期後可以自由決定是否續簽。”
“1年。還等得起吧。”小八說。
信者說:“聽小王子怎麼說。”
小王子儘管也屬於公司高層,但他總給人一種感覺——比起管理層,他更像是語療員這一邊的。
王子虛盯著眼前的稿子,上面簡單寫著發言要點以及各項資料。
這些內容是他要求黃達準備的,他自己也潤色過,但此時面對著眼前彈幕屏,看著上面滾動的文字,他忽然改變主意了。
他合上了資料夾。
玻璃幕牆外,黃達身形一僵。
“大家好,我是……小王子。”王子虛說,“接下來由我發言。”
他的聲音經過壓縮後轉化為電磁訊號,以光速傳播到各個終端。
寧春宴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
“本來我準備了一個簡短的發言稿,上面寫了一些相當重要的話,有關錢、收入、流量、合同的,一些商業上的。但是在說那些話之前,我打算先說一些不重要的話。
“這些話跟大家無關,只有關我自己。
“在文曖公司的老闆左子良找到我的時候,是我人生中最絕望的一段時光。”
在後臺,另一個工作間,葉瀾和左子良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