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跪在沙發墊上。
“這怎麼一回事啊?”
葉瀾小聲說:“你不要跟別人說哦!”
“嗯嗯。”
其實還不到三分鐘前,葉瀾才對左子良承諾過不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結果轉頭就告訴了寧春宴。
不是因為她忘了。她沒忘,只不過她當時的承諾理所當然地不包括寧春宴。她嘴上說不會跟任何人講,但在心裡自動將寧春宴排除在外。
拜託,那可是我們的好朋友王子虛啊,他那個沒有任何人見過的老婆走掉了誒!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只讓左子良知道?
按照那倆大男人的性格,恐怕這事得等到70年後才能大白於天下——70年後王子虛躺在床上,臨終關懷的人過來,他突然想開了,輕輕放下自己的倔強,湊在別人耳邊小聲說:你知道嗎,其實我老婆跑了。
以葉瀾對他的瞭解,他就是這麼個人。如果你不問,他就不說,他能一直憋到死。
大家作為朋友,知道這事後還能張羅著幫幫他,能夠趁年輕的時候關懷一下,就不要等到臨終再關懷吧。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剛才從左子良那裡聽來的內容全講給寧春宴聽了,寧春宴聽完後心生悲憫:
“那他現在狀態怎麼樣?”
葉瀾抱著手機,慢慢踱步到辦公室前,隔著玻璃看裡面王子虛的工作狀態:
“不怎麼樣……不,我不是說他在哭,他也沒抑鬱……其實我們公司今天晚上有個活動,他現在正在做準備工作。”
寧春宴說:“現在還在工作?你們對他也太狠了點吧?”
“哪有,是他自己要工作的。”
寧春宴現在相信王子虛賺的錢遠超80萬了。老婆跑了當晚還能加班,這是什麼精神?不過,葉瀾他們到底什麼公司,兼職也能弄得這麼拼命嗎?
葉瀾透過玻璃看向辦公室內,只見王子虛低頭看報表,表情十分認真。認真嚴肅且孤獨,像個瘦長的獅子,趴在高高的草叢裡,看似很安靜,實則隨時都在養精蓄銳。
葉瀾內心深處覺得這男人有時候還是有點帥在身上。有專注力的男性其實很有魅力,何況王子虛身上還出現了重大變故?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情緒穩定也很吸引人。但她表面不願意承認。
她跟寧春宴說:“他在用工作麻痺自己。”
寧春宴搖頭:“我過幾天要回東海了,明天請他吃頓飯吧,安慰安慰他。”
葉瀾說:“行啊,我請客。一起。”
掛了電話,寧春宴還是有幾分擔心。她還是覺得王子虛的家庭情況是那80萬引起的。她決定事後跟王子虛打個電話慰問一下,實在不行把那80萬還給他,自己再想辦法籌錢。
正在此時一個白生生的身影從臥室裡出來,嚇了她一跳。
“你在跟誰打電話呢?”
陳青蘿揉著眼打著呵欠,衝她問道。
寧春宴脫口而出:“你知不知道……”
她話說一半,張著嘴,猶豫了。她想告訴陳青蘿王子虛的事,但轉念一想,這事可能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她還大言不慚地跟人講,是不是太過分了。
陳青蘿露出疑惑的表情:“知道什麼?”
“你怎麼醒了?”寧春宴改了口,“你不是一睡就要睡到大天亮的嗎?”
陳青蘿轉身走了:“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