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被噎住了,但他覺得自信是好事,所以沒再說什麼,只豎了個王子虛看不見的大拇指。
“對了,我聽他們說,你沒跟你老婆辦婚禮?”
電話那頭王子虛說得輕描淡寫:“對啊。之前我老婆的外婆病重,說想要在走之前瞧一眼她穿婚紗的樣子。我老婆是外婆帶大的,感情很深,所以跟我匆忙辦了婚禮。”
林峰皺眉:“那為什麼這麼久沒領證呢?”
王子虛苦笑:“我當時又窮又挫,還有房貸,我老婆說要不是為了外婆的事還不一定是我呢,她怕吹了之後留個離婚的記錄,這畢竟對女人影響比較大,所以一直沒跟我領證。”
“……”
林峰覺得這樣很難評,但對於他人的家事,他選擇不予置評。
王子虛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最近我倆已經開始備孕了,我打算過段時間再跟她提領證的事情。我們生活了這麼些年,早就把彼此當唯一了。說不定她早就忘了結婚證的事兒了。”
林峰說:“祝你和你夫人和和美美,早日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
“謝謝。”
掛了電話,王子虛閉上眼長吁一口氣。
王子虛,又被逼到絕路了呀。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但是沒有關係。
他不僅擁有此生此世,他還擁有整個世界。
他閉上眼,在他的腦海意識境裡,華麗繁複的建築們層層疊疊地被構建出來,它們堅定地屹立在大地上,一眼望去,如同一座構造精巧的城池,富有生活色彩和真實性。而構築出那些建築的磚石,卻是來源於虛構。
虛構的技術他已經掌握得爐火純青,故事的龍脈也被他握在手心。
接下來,只需要駕馭奔馬,跑到終點即可。
至於沈清風和苟應彪兩三子的圖謀,又怎足掛齒?
想到那些鬼蜮伎倆,王子虛差點笑出聲。
他的妻子怎會被那點小手段給糊弄住?賓士寶馬奧迪停一排怎配讓她抬眼?
起碼停一輛保時捷吧。
此時,婚禮進行曲莊嚴肅穆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掌聲、笑聲、嗑瓜子聲、孩子們的叫聲,此起彼伏。被話筒放大了無數倍的聲音隆隆作響:
“……你願意娶她為妻嗎?”
“我願意。”王子虛說。
驟然間,鋪著長長紅毯的舞臺在視野里拉長,人群也在迅速遠離,他轉過身,身旁竟空無一人。
他合上筆記本,將圓珠筆插回胸前口袋,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