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林峰又感覺背後一疼,就好像被背刺了一刀。他確信自己沒有記錯,他懷疑是王子虛騙了自己。但是他又有什麼理由騙自己呢?
寧春宴說:“你乾脆跟他打個電話問問唄。”
林峰一開始覺得,因為這事兒貿然打擾王子虛不太好,寧春宴提示了他幾句該怎麼說,林峰才安心撥通了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了,林峰按了擴音。
“喂,王兄,哈哈,上次喝完酒,好長時間不見了哈哈……”
“是啊,有幾天沒見了。說起來上次還約定要恭喜發財。人啊,總免不了為錢權二字煩憂。”
王子虛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和堅定,和他平時的聲音一樣又不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好像比往常更加堅定。
寧春宴在一旁無聲地指手畫腳,林峰不動聲色地對著手機說:
“我今天在外邊兒散步,突然逛到你老婆工作的花店,心裡想著去打聲招呼……”
那邊一聽,沒等他說完,就說:“伱是不是去的是廣場拐角那家花店?”
林峰斜眼看了寧春宴一眼,點頭說:“是啊。”
“哦,那你去得不巧,我老婆這幾天在家休息,沒有去上班。”
林峰眉頭一皺:“可是,老闆娘說,他們沒請過女員工啊?”
電話那頭輕輕一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先提了我的名字,然後問的我老婆的事?”
林峰和寧春宴對視一眼:“算……是吧。”
“那是她跟你開玩笑的。我跟她特別熟,她是個很喜歡開玩笑的人。另外,以前追求我老婆的人有點多,三天兩頭有過去打聽的,所以她一概說查無此人,後來就養成習慣了。”
林峰和寧春宴聽完,徹底迷茫了。他們直覺感覺哪裡不對,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王子虛笑道:“你不信再去問她,她又是另一種說法。”
寧春宴幾次想提張倩的事情,但狠狠地將這股衝動強壓下去了。稍微想想就知道,張倩這件事肯定是王子虛心裡一道不能揭開的瘡疤,她如果貿然提起,就相當於用力撕開瘡疤,會源源不絕地流出膿血。
她再好奇,也不該在他面前提起往事。
林峰語氣有點僵硬:“呃,那,那我跟你說個事兒。”
“嗯,你說。”
“最近搞的那個徵文比賽,馬上要截稿了,你還是要重視一下,好好打磨一篇作品出來。這個比賽,不光我老師會擔任評委,大領導也會出席頒獎儀式。你懂的……還是得重視。”
“好。我其實有個靈感了,過幾天就能寫好。”王子虛那邊果斷回答道。
結束通話電話後,寧春宴和林峰就帶著疑惑,在廣場的拐角分別了。
他們也不好意思真的再去問一邊老闆娘。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沒有結果。這件事也一樣。王子虛既然說得那麼斬釘截鐵理所當然,他們再去窮追究這件事,倒是他們不禮貌了?
也許,他就是不願意讓他們看到他老婆的真容呢?
寧春宴懷裡抱著一捧滿天星,雙眼痴痴望著前方,太陽如同火爐,將地面烤得慘白一片,熱氣在鳥鳴聲中上升。她感覺自己現在看起來肯定呆呆的,有點像《這個殺手不太冷》裡13歲的娜塔莉·波特曼。
走到一處樹蔭下,她放下了懷裡的滿天星,劃開手機螢幕,望著遠方天際線,稍微認真地想了想,接著在手機上編輯:
【我今天走在街頭,忽然覺得好孤獨。我聽人說,愛一個人,就像同時有了鎧甲,又有了軟肋。我體會不到這種心情。可能是我從來沒有全身心投入地愛一個人。】
【我搜腸刮肚,能夠想到最接近的情感,是痴痴的在雨水打溼的玻璃上寫一個名字,是用枕頭實驗一個能夢到某人的形狀,是孤零零走在街頭時,明明毫不相干,卻突然想起那個人的名字,然後自顧自地覺得很幸福。是明明聽著別人的故事,卻總是在想著那個人的事。】
【我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但它就像洪水,越剋制,就越洶湧。我只好遵從內心的召喚,來直接找那個傢伙討要一個說法了——你說,這種彷彿心臟被剜去一塊的空虛,是愛嗎?小王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