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嬰的話音剛落,沈鈺珠心頭掠過一絲為難。
時間這麼久,又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漁村,即便是有人故意燒燬了整個小漁村,為了掩蓋雲昌公主的秘密,那也不太好查。
可是得知雲昌公主逃離了柔然王宮,這件事情也只有柔然王宮裡的人知曉。
陸嬰是斷然不會說的,斛律欽也不會是放火燒村子的人。
況且如果雲昌公主再一次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他現在何必藉著侄兒斛律長風的和親之事,親自來大周和陸嬰對峙?
很可能斛律欽也是剛得到了什麼訊息,亦或是獲得了什麼關鍵的線索,親自來陸嬰這邊求證?
這事兒當真是複雜了些,可陸嬰提出來的請求,她又不能不應。
得虧她現在是天機門的少夫人,不經過慕修寒,動用一些人替自己查查這一件事情,也還是行得通的。
自從濟北王趙炎這層窗戶紙被捅破了後,沈鈺珠心頭就生出了一個坎兒,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慕修寒。
她的親生父親,害死了他的孃親。
兩個人的中間隱隱有一條鴻溝,橫跨了出來。
他們都想朝著對方靠近一步,卻不知道該怎麼邁出這第一步。
沈鈺珠看著陸嬰蒼白的臉,不禁心頭難受了起來。
她握了握陸嬰的手看著她道“母親,我答應你便是,這便差人幫你查。”
“只是這件事情也有十幾年了,可能最後也查不出什麼來。”
陸嬰點了點頭道“我曉得的,其實我只是想求個心安,這件事情能查到真相固然好,也算是我盡力了。”
“珠兒,你瞧瞧我,倒是耽擱了你這麼些時候,你好好歇著,我回去了。”
沈鈺珠點了點頭,起身命張媽帶著人提著宮燈送陸嬰出去。
她此時坐在榻上有些失眠睡不著了,心頭盤桓著陸嬰告訴她的這個故事。
她索性下了床榻走到了窗前,坐在了桌子邊,展開了一卷雪紙在上面寫寫畫畫了起來。
剛才光顧著聽陸嬰講那曲折至極的故事,此時細細品味起來,倒是給她懷疑上了一個人。
雲昌公主是宮裡寧安太妃的女兒,自己女兒鬱鬱而終的訊息傳回來,她第一反應不是表達自己的憤怒,攛掇皇帝給自己的女兒報仇。
卻是求到了皇帝那邊,給她的侄女兒陸嬰封賞了一個翁城縣主的封號,此後沒有此後了。
這當真不是一個母親該有的表現啊,要知道死的可是她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