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珠疾步走到門邊,看著自家大哥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暗淡下來的天色中,不禁苦笑了出來。
她這個兄長什麼都好,就是做事太刻板。
其實有些事情當真是沒必要這般刻板的,可自己不是大哥,總不能替他娶妻,將陸家姑娘拐跑吧?
沈知儀騎著馬衝進了夜色中。
夜晚的風冷颼颼的,春寒料峭。
這暖春還需要再堅持許久,才能姍姍來遲。
冰冷的晚風,將沈知儀心頭的熱度一點點的吹涼,讓他腦子裡的思緒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低聲道“不成的!這樣不成的!”
“她不該被這般隨意對待,便是要娶她,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奔,出,都是小妾才幹的事。”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陸府的方向,心頭暗自拿定了主意。
隨即沈知儀打馬朝著沈家行去。
“什麼?!”陸嬰的暖閣裡傳來一聲杯盞落地的脆響聲。
她不可思議看著面前躬身而立的繼子,腦子裡嗡嗡的直響,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你……你說什麼?”陸嬰搶上一步直瞪瞪看著沈知儀,讓他再把話兒說一遍。
既然已經同長輩和盤托出,沈知儀也豁出去了。
他抬眸看著陸嬰道“母親息怒,孩兒雖然說出來的話有些唐突,但孩兒是認真的。”
“孩兒同母親說過,這些日子孩兒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先生教孩兒寫科考的文章。”
他頓了頓話頭,儘量放緩了語氣,擔心真的將繼母給氣死了。
“這位先生其實是陸家大小姐。”
“你們敢……”陸嬰臉色鉅變,抬起手狠狠扇了沈知儀一耳光。
卻是難受的連連後退,扶著桌子哭了出來。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你們沈家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個個纏著我們陸家做什麼啊?”
“元淳她不是你能迎娶的!”
“陸家的人斷然不會放過你的!”
“你們兩個小的竟然敢……竟然敢瞞著這麼多人?”
沈知儀的眼底暈染著濃濃的歉意,撲通一聲衝陸嬰跪了下來。
“母親,孩兒該死,讓母親這般傷心難過!”
“可我們兩情相悅,還請母親成全!”
他別的勸說的話不敢說,只是一個勁兒的求饒。
陸嬰到底是心軟了。
她曉得自己的繼子還有自己的侄女兒,都是那種心性特別堅韌之人。
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