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嗤笑一聲:“大家叫什麼都不知道,叛什麼?總共才認識三分鐘,他們黑色,我們白色,連計劃都沒有,只是一時糊塗罷了,如提線木偶般本能按照自己的身份在玩。”
“最多算個忘恩負義,而且還沒做絕,我不是說了嗎?‘他們沒有把我投成角鬥士,我很欣慰’。”
“NPC惶恐不安,患得患失,不要指望都是頭腦清醒的人,人有的時候就是會突然傻嗶一下……你卻要選擇殺光他們嗎?不要被這款遊戲給扭曲了,這是我們團隊事實存在的問題,儘快展現出來是好事。”
“只有思考量低的人,才會直接殺光了事,逃避問題。而思考量高的人,則會選擇解決問題。”
“你不該只考慮這麼點的,東方義,我對你期望很高,你很聰明,但……要用心。”
東方義長嘆一聲,不用心嗎?什麼心?同理心嗎?
逃避問題的寬恕叫無能,解決問題的寬恕叫救贖。
而高辛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兜底,不光要謀略和勇氣,還要有一顆仁心。
否則想都想不到……想到也不會做,因為一些狹隘的邏輯會困住人。
“要用心……”東方義忽然抬頭,眼眸放光,如果格局開啟,他確實思路豁然開朗。
拋去個人危險,以團隊來說,最穩的其實就是高辛的選擇……雙保險。
畢竟如果殺光黑色,只能以白色勝利,就更要守住白色這滴血了……更要出戰!否則白色一滴血怎麼玩?乾脆殺到就剩一個人去玩算了。
高辛其實在為整個團隊,‘以黑贏’和‘以白贏’這兩條路,同時赴死!
只不過‘以白贏’這條路,他嫌棄到提都不想提,看都不想看到,甚至都懶得活到那一刻。
他出戰時就說過:“那是你們的玩法,而我有我的目標。”
“如果我死了,你們就按照你們說的打好了,我的死並不拖累什麼,反正在你們眼裡,這滴血是必掉的。”
想到這,東方義甚至懷疑,高辛是故意讓一些忘恩負義者暴露出來的。
當然,他沒有問出口。他已經揣摩到高辛兩度警告他不團結的話不要說的深意了。
此時兩人早已上樓,其他人也都震撼地看著高辛,他們也覺得高辛一連串的決策,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尤其是最後,為保叛徒而赴死,這操作完全有悖常理,直接把所有NPC都震撼了。
聽到高辛那番話,更是感動。
沒有人這麼理解過NPC,他們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一種比命握在自己手裡,還要大的安全感……
“阿巴阿巴!”那兩個NPC叛徒,拼了命地磕頭,感動、震驚、愧疚、慶幸、折服,無數種情緒湧上心頭。
他們不管高辛這裡面有多少重想法,只知道高辛去赴死,再次救了他們的命。
這令他們非常羞愧,一邊磕頭一邊敲打自己的心口。
嘴上說不出話,只能極力地表達,徹底服從。
其他NPC則更安心,因為他們沒有背叛,卻差點也要被牽連。
當所有人要殺光他們時,高辛毅然出去把問題解決,這一刻他們感覺把命交給高辛,比交給自己還要令人安心。
東方義有些瞭然,感慨道:“你太猛了……隊長,我是真服了你了,你真的……真的不怕死啊。”
“之前冒充角鬥士,假裝玻璃大炮的辦法,我也想到過,可我明知道冒充收益比真的要高,也會選擇成為真角鬥士的。”
“這一次你更狠,視死如歸,你的眼中壓根沒有一絲一毫對於死亡的恐懼。”
高辛淡淡道:“我對死亡只有敬畏,沒有恐懼。”
“我們從宇宙中來,終究回宇宙中去,如果碌碌無為,那才是白來一趟。”
“糟糕而失敗的人生體驗,遠比死亡本身可怕得多。”
在場所有人都折服了,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高辛之間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