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繞過時花撥開綠柳,眼前之人倚樹猛咳,咳急時更嘔出刺目殷紅。
“十九叔,你怎麼樣?”
龍雪急提仙元,皓掌貼在龍竺背心為其引導疏通雜亂的內息。
片刻後,龍竺睜開眼睛:“我沒事了,不過是功法所致,勞你費心。”
“十九叔,此身當真無所更改了嗎?”為何要修煉這般戮己的功法?值得嗎?
印象中,這位十九叔並不出眾,卻又讓人無法忽視其存在。
與父王縱有不和,也只止與四首之爭,私下並未有過多涉入。
對她們諸子小輩,亦是多有關照,是她為數不多喜近的長輩。
龍竺泛起苦笑,慢慢撐起腰桿,一口濁氣徐徐吐繞:“呵……殺身不留身,戮己方戮人。早在十九叔選擇它的時候,便已無迴路。
不說我了,你這次回祖洞可是在外遇到什麼難題?”
“是,也不是。不過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雪兒會處理好的。
對了,族長爺爺可好?”
“好著呢,我帶你找他吧。”淺淺一笑,龍竺的周身縈繞著莫名的風華。
龍雪躬身施禮,大方承下:“如此,有勞十九叔帶路。”
她此行的目的,本就意在打草驚蛇,致以投石問路。看看外間這潭水,究竟有人涉幾分?
皓陽峰上,龍三享受著午後難得閒暇,被黎波以養傷為名,伺候的衣來伸手,飯來口張即可。
渾不知,此身已立刃尖,稍不甚便有粉身骨碎之虞。
然而魔獄中,有人因她死而復生,生而復死。
一身修為悉數被封,宛若凡人無異,受盡世路刀刃劍霜。
“如何?老八,要不你從了哥哥,我便為你擋下即來的劍雨可好?”
輕佻的指腹挑起如思的下巴,登時被主人無情的揮去。
“你有命用嗎?”
眼下你我修為同封,未見得我會輸你。爾以血為元,吾卻是不死之體又豈懼你的挑釁?
誠然,如思的話不假,血靈卻不想如思好過。
這樣的女人用暖床太過無趣,生不如死才是其逃不掉的宿命。
“你知道此回,你為何受罰嗎?且是我的倍數之多。”
望著劍雨下軀體潰散的如思,血靈的聲音綻現奇異的溫柔,吸引著無所歸一的人步步淪陷。
“收起你的卑鄙,魔尊處事自有其理,輪不到你來置喙。”
劍雨籠罩下,潰散的黑煙努力凝聚成行,卻不敵赫赫劍威,魔獄中響起眾魔驚懼的哀嚎厲吼。
痛,這是刻入靈魂的痛。點滴之痛,被放大到極限,只為讓人記住,魔威不可觸。
“是嗎?可惜,你知道我可不是什麼君子。
這樣的話,怎能讓我退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