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吧,若不是這個媳婦身懷六甲,已經很明顯的顯懷,在被激怒的陸有禮的手上,能把她給打死。
錢。
都是他的錢。
他掙錢容易嗎?
一天兩天,一塊五塊,哪怕媳婦偶爾給個十塊二十塊的,他也忍了。
畢竟這麼長時間都忍下來了。
而孩子也生下來了,還是個大胖小子,但是今天,他實在是無法再忍了。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錢呢?”
一片狼藉的家中,陸有禮手上握著一個空帆布袋,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珠子,盯著對面渾身發抖在假裝給孩子餵奶的媳婦郭阿珍。
這裡面的錢他攢了有半年了,而且怕媳婦把它拿了去給孃家人花,他還特意把它砌在了磚縫裡面,每當要存錢的時候,才會偷偷的把家裡牆壁上的磚頭撬下來,把帆布包拿出來,把想要攢的錢放進去,再把帆布包放進牆壁裡面,重新把磚頭鑲嵌進去,幾乎嚴實無縫,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會丟。
最近大概是因為他們也開了家庭小作坊,比以前只打工,要掙的錢更多了,攢錢的速度也更快了。
搞得陸有禮三天兩頭的都得趁媳婦不在撬磚,然後把錢存好了,再把磚頭砌回去。
今天,他為什麼想起來,要把錢全部拿出來?
因為他想玩把大的,他也想像堂哥陸陽那樣受到鄉人的尊敬,成為遠近聞名的大富豪。
而這筆攢了半年的錢就是關鍵。
他現在在乾和堂哥一樣的事情,也是在開製衣廠,雖然現在還是小家庭式作坊,但家庭式作坊也可以擴大生產規模啊!
只要本錢夠了,就可以不再像以前一樣,只能花高價去市場上進二手販子手裡面的布匹,有錢了也能像堂哥陸陽一樣直接找廠家拿貨。
這樣就少了中間商掙差價,做出來的衣服,賣出去的利潤也更高,甚至還可以多請工人,這樣就像滾雪球一樣,慢慢的,自己也一定能像堂哥陸陽一樣,成為遠近聞名的大富豪,過上好日子,不管走到哪,都受人尊敬。
但今天這個夢碎了,碎得很徹底,攢起來的錢不見了,沒了,哪去了?
他必須要弄清楚。
“說話,錢呢?”
郭阿珍還是不做聲,但是渾身抖的更厲害了。
“你把孩子放下,我命令你,你把孩子放下來。”
陸有禮的眼珠子更紅了,他甚至命令正在給孩子餵奶的媳婦,把孩子放下來。
但越是這樣,郭阿珍就越不敢把孩子放下,因為孩子就是她現在的護身符。
她緩緩的往後退。
陸有禮怒吼道:“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錢去哪了?”
郭阿珍終於猶豫再三,緩緩的張嘴道:“是爹和娘,爹和娘今天過來……”
陸有禮:“你把錢給他們了?那你現在去把錢要回來。”
郭阿珍搖搖頭,眼淚唰唰的往下落:“已經要不回來了……”
陸有禮不等她把話說完,衝上前去掐住她的脖子:“你再給我說一次,為什麼要不回來了?”
郭阿珍直接被掐的不能喘氣,渾身發軟,臉色發白。
因為擔心懷裡孩子會摔在地上,摔壞了,她使出最後的力氣,拼盡全力,一口咬在自己男人的手的虎口上才掙脫。
重新獲得自由,她破罐子破摔道:“這筆錢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而你卻把它私自藏起來,是你不信任我再先,要不是我偶然間發現,還不知道原來我們已經攢下了這麼多錢,現在我弟弟他在裡面受苦,他需要這筆錢,爹和娘說了,只要有了這筆錢,他們就能託關係,讓弟弟早點出來,我憑什麼不能給他們?”
陸有禮聽完後一屁股墩在地上,他眼神空洞的發起了呆,然後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鼻涕全流了出來,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愛慘了的女人,讓自己從男孩子變成男人的女人,幫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然後緩緩的道:“離婚吧,這樣對誰都好,再有下一次,我怕我會失手真把你給掐死的,求你了,放過我吧。”
這個世界它果真是一個環,比方這一段婚姻,從陸有禮偷家裡人的錢開始,然後到郭阿珍偷他們這個小家的錢結束。
真是……一報還一報,誰也逃不掉。